剛才還西裝筆挺,高雅地喝著紅酒,現在眼淚汪汪地祈求我。
再不離開這個男人,我會精神分裂的!
我用力地想把腳踝從他的手里抽出來,誰知道他忽然一松手,我的尖頭高跟鞋就一下子撞到了他的額角。
我連忙蹲下身查看,當手指撩開過他額頭的碎發看到那個傷口的時候,高勛抓住了我的手。眼睛亮亮的:「關秘書,今晚能和我待在一起嗎?」
什麼意思?葷的還是素的?
我的腦海里閃過不健康的念頭。
「狗狗沒有辦法離開主人的,主人離開,狗狗會靠著嗅覺把主人找回來。」
我捧著他的臉說:「不會的,主人會遠走高飛,狗狗永遠也不會找到主人了,更何況狗狗很快就會變成鱷魚,只要不喝酒就不會想要主人了。」
高勛的病態來自于哪里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當他清醒過來時,我還是那個什麼也不是的關秘書,我還是那個能被他死死拿捏住的下屬。他有他的生活,紙醉金迷,權力通天。我雖然極度接近那個世界,可那也不是我的世界。
所以,這似乎誘人的甜點,我是不會碰的。
不能再讓別人看到我倆現在這個奇怪的關系,所以我決定自己開車送高勛回家,順便買了一杯醒酒湯給他灌了進去。
他在副駕駛睡覺,我忍著困意開車,他額頭上的傷口也被我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貼上了藥店買的創可貼,哈嘍 Kitty 的。
自然也被我拍了張貼著哈嘍 Kitty 創可貼的可愛照片。
等紅綠燈的時候,我轉過頭看了看高勛。
忽然覺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我坑了他挺多次,其實作為秘書來說,我很不稱職。
也許幾乎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他不應該這樣做,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是絕對完美的存在。他甚至說不出非要用謝曼曼肝臟去救羅珊的理由,像是在這個世界里許多人都像是紙片一般單調。
只有我身邊寥寥無幾的人,才立體真實。
高勛呢?他是真實的嗎?
似乎在認識他的三年里,他也像是一個蒼白的紙片人。
我們機械地做著工作,機械地交談。
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了?我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是在巴厘島開始。
他在黑暗中拆下那枚炸彈開始,。
又或者在謝曼曼出現后開始。
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信念。
我打開手機,終于給謝曼曼發送了那段錄音。
是我和高勛討論她肝臟移植事宜的錄音。
毫無懸念的,謝曼曼跑了,跑得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但是我卻沒能跑得了。
我半夜被堵在了公司地下車庫。
高勛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壓過來:「是你壞了我的事。」
我瑟瑟發抖,腿肚子打顫。
他的眼神簡直要殺人了。
「總裁,你這樣是違法的!」
「簽了合同的,有什麼違法?」
「和你說你也不明白!」我抬腳欲走,卻被扳過肩膀按在了柱子上。
我想試試打他會不會有效果,剛抬手手腕就被狠狠地按住:「關秘書,我還沒醉。」
眉間緊鎖,嘴唇繃得緊緊的,他是真的生氣了,氣到爆炸那種。
這個時候有加班的員工來開車,我連忙叫道:「救命啊!!」
那個員工看過來,就一眼,立馬鉆進車走人了。
我于是尷尬地笑笑:「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嗎?」
「怎麼,晚上你見不得人?」
「我怕黑!」
「這里很亮。」
「我怕午夜十二點!」
「有我陪你。」
「我怕你!」
「那就嫁給我。」
「我怕……!」
混進去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高勛。
「不是關秘書處心積慮,讓謝曼曼離開好嫁給我的嗎?關秘書對我的心意,我已經了解了,我愿意和你試一試。」
他忽然放松了手里的力道,說話的語氣也輕柔了些。
啊?你沒事吧?
我雙手合十:「總裁,我對做你老婆沒有興趣,這樣的懲罰太慘烈了!」
為了斷掉他的想法,我干脆說:「我有男朋友了,在一起三年,談婚論嫁馬上結婚了。」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愣了兩秒鐘,他呼出一口氣,和我保持了距離。
「你說真的?」聲音冷得嚇人。
我點點頭:「真的,他是攝影師,我們青梅竹馬,很溫暖溫柔的人。」說謊不打草稿。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走。
終于離職的三天后,謝曼曼忽然打電話給我,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了高勛家,是一件祖傳的首飾,她不敢去拿。
我雖然心里一個大 no 特 no,我離職那天高勛都沒來公司,可以說是一定意義上的不辭而別了。可是畢竟曾經也是我坑的她,這點要求必須滿足。
于是某天深夜,在那座房子沒有燈光的時候,我準備潛入。
可是我卻發現里面有人。
我悄悄地從后面的落地窗看過去。
我看到高勛手里拿著一瓶之前喝的廉價烈酒猛灌。
他的幾個朋友在一邊,新來的娃娃臉秘書在那里苦勸「隊長你女人那麼多不差這個小秘書……」
之類的話。勸著勸著被一腳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