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高端住宅,百分之八十住的是電影行業里的人,明星、經紀人、導演……
大姨說,住進了這個小區,就代表住進了這個圈層,萬一有哪個瞎了眼的老頭子導演相中了我這種死宅女,興許能演個炮灰女配,再不濟運勢來了,我寫的那些滯銷劇本就不愁被人拍成爛片了……
我大姨好會說話。
那天樓頂的風很大。
但一想到咬咬牙就能體驗一把住進豪華大平層的滋味,我突然覺得給大姨當傀儡也不是啥劃不來的壞事兒了。
只是大姨今天來得太突然,剛好撞見我正要啄宮譯的脖子。
我大姨雖然自己玩奶狗無數,卻一向管著我不許我亂來,她說像我這種姿色尚可的女孩子,在她們這個美女最不值錢的圈子里,什麼競爭優勢都沒有,唯有保持著自己還是一張白紙的初始姿態,方可尚有一線出圈的生機。
可如今,誰成想卻被大姨現場抓了個包。
「大姨,我可以解釋……」
我「騰」地一下從宮譯腿上站了起來,紅著臉就又要解釋。
為什麼我特麼一直在跟人解釋這解釋那的?
苦澀.jpg
大姨明顯是被眼前這一幕震懾到了。
她平日里拿打狗棍都很難攆出屋的死宅大外甥女竟然出息了。
敢背著她金屋啄弟了?
不過兩秒,我大姨就恢復了一張嬉笑嫣然的江湖大姐臉,一猛子攤開一雙熱情的臂膀就沖我扎了過來。
我趕緊張開雙臂迎上去,卻被我大姨一把扒拉開了。
「宮老師,您讓我找得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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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大姨握住了宮譯的手,那激動的樣子讓我誤以為她握住了她一生的春天。
宮譯怔了一下,冷漠地把手抽出來,輕搭在我的肩頭,拿下巴點了點大姨,問我:「認識?」
我滯住了。
我大姨也滯住了。
我肩膀一歪,慫兮兮地吐了吐舌頭,硬著頭皮橫亙在二位中間,努力把局面給二位掰扯清楚:「那個,這是我大姨,也是我的另一位親媽,這個是……」
「大姨懂,大姨懂,大姨有個東西落里屋了,你幫著我進來找找。」
沒等我介紹完,大姨一把把我拉到主臥,木門一關,大姨就拿手肘往我胸口狠巴巴地捅了一下。
「行啊你,死妮子,怪大姨平日里低看你了,這麼難搞的人物都被你悄麼滋兒地給拿下了,你早說宮譯是你男朋友,大姨至于這麼費盡心機給他上這些花花套兒?」
「啥——啥套兒?」
我愣了。
「你不知道他啥身份?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我的老天爺。這宮譯長了一張標準的東方禁欲臉,一身正氣,又帶點不動聲色的痞,難得的是演技也在線,在國外學表演時名氣就大得很,一接到他回國的消息,經紀人圈內都明里暗里地要搶他,都說得宮譯者得投資,下一個流量之王非宮譯莫屬。為了拿下他,大姨把新簽的幾個有姿色的漂亮姑娘都給他使喚上了,連投資人的千金都主動上手了,這給他搭戲的女主送上門的任他挑啊。宮譯呢?連門兒都沒給人開過,我還以為他興許不好女的……正捉摸著要不要換個路數……」
大姨說著說著,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壞壞一笑:「沒想到,他竟然好你這一掛的。」
「大姨!我哪一掛的?不要小看人啊,只要你仔細看一下,我其實還行。
」
不甘示弱的我,忍不住擺出了一個凹凸有致的 S 型來自證我并沒有大姨說的那麼沒料。
「對對對,我們青如也是漂亮的,是大姨嘴瓢了,平日里看慣了公司里那些打唇釘戴鼻環的妖冶姑娘,看著你太素,所以忽視了我們家青如這個好苗子。」
我猛地反應過來,為啥那些走馬觀花式的姑娘能每天不重樣地出現在宮譯家門口了。
「大姨,你們搶人歸搶人,搞這種手段是不是有點『low』?」
「low?」
大姨一聽這個詞兒,就咆哮了起來。
她平生最恨別人說她賺了「low」錢。
「你當大姨愿意上這種不三不四的手段,大姨不上,別的公司一樣會上,正經約要是能約得到人,至于拼這些歪門邪道?這些身上沒有約的獨立藝人很難對付的!」
啊,原來如此!
我說那些花紅柳綠的登門者咋就如此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呢,原來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大姨咆哮完,突然眼神往我身上由上而下掃視了一下,低聲問道:「你倆,到哪一步了?」
「什麼到哪一步?」
大姨一句虎狼至詞,差點給我強行凹出來的 S 彎嚇直了。
「別跟大姨這裝糊涂,大姨不管你是用啥手段給他下得迷魂藥,大姨只要求一點,既然吃了,就要吃透,拿捏死,明白不?大姨賺完人生第一桶金后,一直在走下坡路,這次要是攥不住機會,恐怕以后也不會有什麼機會了……聽見沒?趙青如,吃死他,不然還我首付!立刻!馬上!」
軟硬兼施我大姨一向最在行了。
「不是大姨,你小點聲兒,你怕是可能誤會了,我倆……」
吱嘎,一激動,門被倚開了。
我一個踉蹌摔進了宮譯懷里。
瑪德,他正雙手插兜站在那里,像一面無情冷漠的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