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程嶼從我的房產證上除名了,雖然因此背了房債,但以我目前的收入,五年內就可以還完,壓力不算特別大。
從政務中心出來那天,程嶼叫住我。
「報警的事,你撤了。」
我無視他命令的語氣,「你們公開道歉了,一切都好說。」
畢竟我的目的,是拿到房子,至于他們倆怎麼樣,我不關心。
如今,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
程嶼答應回去就寫。
當天,我重新聯系了裝修公司。
以前裝修,我還要參考程嶼的喜好。
比如他喜歡簡約風格,所以我摒棄了自己一直喜歡的棉麻和小清新元素。
這次,我跟裝修設計師交代了我的喜好。
定為法式輕奢。
設計師很熱情,「我需要參觀一下你家的布局,正好現在有時間,一起過去吧。」
拿到房產證,我心情一直不錯,但是這份好心情,在到家門口的時候,戛然而止。
我的鑰匙孔,被水泥堵住了。
門上還用紅色油漆寫了四個大字——「賤人去死」。
設計師一臉驚悚,「姑娘,你不會惹了什麼人吧?」
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誰。
只是我沒想到,她還不消停。
看來下次,得在樓道里安個監控了。
這時,對門悄悄打開了房門,探頭神神秘秘地說:「小徐啊,你來了,我知道是誰。」
她把我和設計師請進了家里。
開始抱怨:
「最近家門口總有塞小廣告的,怎麼說都不聽,塞就算了,還往我門上粘,真牛皮癬一樣。我氣不過,就安了個攝像頭。」
她打開電腦,調出當天的監控。
「你說巧不巧,剛好就錄到她了。背面有,待會下樓的正臉也有。」
只見寬闊的屏幕中央,唐時予背對著鏡頭,拎著一罐紅色的顏料,肆無忌憚地往門上噴字。
噴完之后,還掏出自帶的水泥,填到鎖眼里。
做完這些后,她掏出濕巾,在門把手上擦了擦。
鄰居沒忍住,吐槽:「她在干什麼?擦指紋嗎?真是又壞又蠢。」
設計師說:「水泥灌鎖,直接廢了,你這防盜門,換鎖得花不少錢吧。」
是不少。
我活這麼大,見過法盲,但真沒見過這麼蠢的法盲。
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罪行被人拍下來了。
這次沒手下留情。
沒錯,我又報警了。
道歉信我也不要了,直接在小區群里公布了唐時予的行徑。
她當晚就被帶走了。
于是我們這個小區的居民,又有了聚眾吃瓜的機會。
唐時予在樓下撒潑,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沒干,還打了警察。
樓下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對著她指指點點。
「就是她啊,年紀輕輕,心眼壞著哩。」
「男的也不是啥好東西,一對狗男女。」
受理此案的,還是上次的警察。
他看見我都笑了,「你這是什麼運氣……」
我也無奈地撇撇嘴,盯著他手腕的牙印兒,說:「給您添麻煩了。」
警察局里,唐時予氣得渾身哆嗦,「徐妍,你給我等著。」
由于唐時予損毀數額巨大,外加襲警,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唐時予來的時候有多硬氣,求我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我知道錯了,姐姐,你饒了我好不好。」
「我剛考上研究生,我還有學要上。你干嘛要毀我前途啊?」
真是好多年都沒人給我講笑話了。
「你前途不是自己毀得嗎?」
警察同志也說:「現在不是她饒不饒你,你行為太惡劣了,她說了不算。」
最后,我沒等到程嶼來,昨晚筆錄就回家了。
據說,唐時予后來判了。
但由于給了我賠償款,所以沒重判,緩刑出來了。
這件事在當地算個大新聞,畢竟不要臉的人很多,像他倆這麼登峰造極的,沒幾個。
前前后后,從她追尾,到搶人老公,最后撒潑,都被吃瓜群眾給串起來了,視頻綁成一塊,外加一篇小作文,在當地瘋傳。
還有視頻博主轉發。
事情很快有了熱度。
底下都在評論,「有人說說是哪里的嗎?頂上去讓他們單位和學校看到啊。」
「這樣的人,就別在現實中生活了。容易挨揍。」
「哇,這不是我同事/同學嗎!」
即便打了馬賽克,但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由于我已經和他們沒了交集,一切后續都是從網友的嘴里知道的。
唐時予因為有了案底,剛考上的研究生,也讀不了了,被學校給退了學。
程嶼的事情鬧到了單位,被開除了。
更炸裂的是,程嶼早就和唐時予偷偷領了證。
就在唐時予和我炫耀,程嶼跟她求婚后不久。
一個蹲號子的,一個無業游民。
絕配。
但是,程阿姨在知道唐時予有案底后,死活不同意讓她生下來。
畢竟,這件事影響孩子前途,是他們程家的恥辱。
她天天鬧,甚至還煽動一大幫親戚朋友,上唐時予父母家鬧。
最后程嶼受不了了,跟唐時予離了婚。
孩子也打掉了。
爸媽感慨:「幸虧你當機立斷,要是硬著頭皮把證領了,還不知道要多麻煩呢。」
現在全小區的人都認識他倆了。
那天看門大爺遇見我,十分慈祥地跟我拍胸脯保證:
「姑娘你放心,大爺眼睛亮著呢,你安心住在這個小區,我看他們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混進來。
」
經過小半年的折騰,我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工作上,短期內并沒有結婚的打算。
父母也意識到,盲目催婚,可能有數不清的問題。
日久見人心,長期看人品。
不驕不躁,好事多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