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意晚完全是另一種,他似乎連一絲羞恥都沒有,當著第一次見面的我脫掉一件……又一件。
可是我……
我還是第一次看。
又想蒙住眼睛,又想繼續看,心情在一種「尷尬」和「啊這太刺激了」中間不斷循環。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覺得……你還是多穿點吧。」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子里流了出來。
我下意識抹了一把,手上全是猩紅的血。
臥槽。
居然看著他脫掉上衣就流鼻血了。
我連忙吸了下鼻子,鼻血反而更泛濫了,滴得四周都是,連整張臉都帶上了血跡。
我只好狼狽地從床單里弓起身,起身時又手忙腳亂地擦了幾把,身上那張裹著的白色床單很快就變得血跡斑斑。
「有紙嗎?」我咬牙切齒地問。
「浴室在后面。」周意晚淡淡道,沒有一絲要幫忙的意思。
從浴室拿冷水撲了好一會臉和脖子,鼻血終于止住了。
可是身上裹的這件白色被單是沒辦法穿了……但按照合同,他本來是要隔著一張床單抱著我睡,而我不能把這件床單拿下。
我皺起眉,拎著床單走出來問周意晚:「有新床單嗎?這件弄臟了……」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到身上的衣服也往下滑。
一陣涼爽的風卷席了我全身。
清爽得……就像沒穿衣服一樣。
我后知后覺地低下頭。
我的睡裙居然從胸間開始,徹底斷開,墜落到了地上。
而我門戶大開,朝著的方向,正好是……
周意晚……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似乎還掃了一眼。
隨即鎮靜地轉開頭,望著墻道:「我們不需要坦誠相見。
」
瘋了吧……誰要和他坦誠相見。
我臉都漲紅了,腦子一抽,連忙轉過身,把自己縮成一團。
剛剛那個女工臨走時的笑又浮現出來。
可惡,這個時候說什麼周意晚估計也不會信,說不定還覺得我是想勾引他。
出乎意料地,想象中的訓斥或者嘲笑并沒有出現。
一件衣服輕飄飄地蓋落在我身上。
周意晚把自己的睡袍給我丟過來了。
我連忙穿好,可惜越著急反而越系不好袍帶。
周意晚似乎輕輕嘆了口氣,仿佛耐心終于消耗殆盡似的。
他從床上起身,直接一把把我推到墻上,然后伸出手,利落地替我系好睡袍上的帶子。
隔得太近,我又聞到了他身上的氣味。
好香啊……
香味極近,在呼吸之間纏繞,甚至讓我感覺是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
也是,我穿了他的睡袍。
這點發現,讓我今天第一天感覺到了一絲燥熱。
「我可以解釋。」我實在不想看他,只好低頭看腳下的地板,「這件衣服和我沒關系。」
「哦。」周意晚沒有任何感情地應了一聲。
「雖然我現在沒有證據,但是我以后會找到的,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企圖,啊……」
不是我大驚小怪。
任誰突然被攔腰扛起,然后被輕輕松松地放倒在床上,都會因為失重而驚呼的。
周意晚放好我后,立馬收回了手,居高臨下地拋下一句話:
「閉嘴,睡覺。」
6
燈熄,臥室陷入黑暗,只在床頭留著一盞小夜燈。
我們之間隔著一個枕頭的距離。
周意晚躺在自己的被窩里,并沒有任何想要抱我的意思。
我松了口氣,連忙閉上眼睛假寐。
也許是因為提前泡了一個熱水澡的緣故,沒過多久,我的眼皮便漸漸開始打架。
快沉入夢鄉時,突然一只手臂橫亙過來,把我抱進自己的懷里。
我立即清醒了,原本放松下來的身體立即僵硬得像個石頭。
再怎麼樣,也是個陌生男性。
僵硬了半宿,我熬不住了,意識漸漸消散。
然后,周意晚的電話鈴聲就響了。
他松開我,在床頭柜摸索片刻,隨即啞啞地開口:「喂。」
夜太靜。
我們也隔得太近。
很清楚地能聽到是一個女聲哭泣的聲音,似乎在說自己做噩夢了,覺得很害怕,問能不能見到他。
周意晚沉默地聽著。
隨即翻身起床,重新穿好了衣服。
關門聲響起時,我緊繃的神經終于徹底松弛了下來。
終于能睡個清靜的覺了!
我熱淚盈眶把自己已經麻掉的四肢舒展開,重新沉沉地睡去。
周意晚是凌晨四五點左右回來的。
那時我依然沉浸在夢鄉之中,意識尚未開始敬業地上崗,忍不住就把那具徹骨冰涼的身體推開。
對方原先一直任我推。
我終于推開了他,松了一口,又重新舒展四肢,在床上攤開。
然而下一秒……就被強硬地卷起來,然后裹成一團似的,又按進一個充滿侵略性的身體里,緊緊地禁錮住,再無法動彈。
我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副場面:
周意晚閉著眼睛,睡得安靜而沉穩。
其實這倒是幅很好看的圖……如果不是他的腦袋壓在我的脖子上,身體的重量更是幾乎要將我壓散架。
他沒起來,我也只好躺著。
躺著躺著……然后我又睡了個回籠覺。
再醒來時,房間里已經沒有了人。
昨晚那個小姑娘把我推醒,口吻很不客氣:「還不起來,你是有多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