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昨晚那件衣服:「是你搞的鬼吧?」
她目光閃爍片刻,反而問:「你知道少爺昨晚在哪嗎?」
我沒回應。
她依然自言自語道:「少爺昨晚就在路舟舟房外的路燈下,站著陪了她一整晚。」
「怎麼,」我還是忍不住開口,「路舟舟也不請他進去坐坐?家里是沒錢交電費還是咋的?」
「路小姐要結婚了。」
「哈,那沒結婚前他在干嘛?」我搖搖頭,「男的真喜歡你,怎麼會讓你和別人結婚。」
「那不一樣,」她辯駁道,「路小姐以前為了救周意晚,差點連自己的命都沒了。周意晚……永遠欠路舟舟一條命,這麼大的恩情,他一輩子都還不清。」
「過命的交情啊?」我確實有些驚訝。
她哼了一聲,似乎很得意,繼續道:「少爺小時候被綁架過,本來綁匪都準備撕票了,幸虧有路舟舟周旋才把他救回來,從那以后,少爺就很依賴路舟舟。」
「咦,這麼巧,」我很感興趣,「我小時候也被綁架過呢。」
「誰會綁架你這麼一個窮鬼,」她嫌棄地看我一眼,「警告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再度在內心翻了個白眼。
不知為何,突然一瞬想起清晨睜開眼睛時,看見周意晚那張沉睡的臉。
那翻了一半的白眼,頓時遲疑住了。
7
起來后,我便回去原本與媽媽和其他工作人住著的花園的小房中。
媽媽正在澆水,看我一眼便罵:「死丫頭瘋哪兒去了?」
「不是發短信說了嘛,在西樓認識了一個新朋友,蠻聊得來,就和她一起睡了。」我面不改色道,「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下次帶過來給你看。」
「我怕你玩太野,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
「放心,」我朝她露出一個笑,「弟弟還在醫院等我們呢。」
搭著保安們的順風車到了醫院,媽媽一進房,就張羅著給沉睡的弟弟擦洗身體。
我看著弟弟安靜的臉龐,出門找到導診臺的護士,和她商量給弟弟換個更好的房間。
刷支付寶的時候,我突然感激起昨天晚上的一切。
回到房內,看著進來幫忙的護士,媽媽本來有些吃驚,知道緣由后,立馬豎眉沖我喊:「你哪來的錢?」
「投資朋友的生意賺的。」
媽媽依然有些懷疑,但是聽了護士介紹的高級病房的服務后,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了。
「他能醒來嗎?」最后,她又一次問出這個早已得到過無數次答案的問題。
「看情況,我們也無法保證。」對方歉意地笑了笑,便離開了。
我們在病房里看著弟弟,沉默地坐了一會。
媽媽突然開口:「什麼時候找對象?」
「不找了。」
「怎麼能這樣?」她怒了。
「你也知道,我們家就這個條件,而且我還得養自己弟弟,別人一聽就打車跑了。」我無所謂地笑笑。
「那是你該。」媽媽冷哼。
「我明白。」我轉過臉。
「你有時候就是太固執了,老堅持一些沒必要的東西。像是當初,如果不是你多管閑事,非要救別人家的小孩,能害得自己弟弟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我本來一直習慣沉默地聽她訓,但這次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嘴:「不然呢,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那個小孩被綁匪活埋?」
「從小教育我善良的,難道不就是您嗎?」
媽媽定住了,嘴唇挪動半晌,最終指著門道:「還頂嘴?給我出去。」
我出了病房的門,靠著墻角走了半天,嘆口氣。
突然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
出門時,卻突然瞅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周意晚。
他還帶著一個穿著小黑裙的女孩,那女孩兒長發細腰,面容姣好。
我突然明白那天面試時,一房的漂亮女孩兒都像誰了……
就是路舟舟啊……
不過路舟舟本人比她們都好看,氣質凜然傲氣,一看就出身非凡。
我突然有點想笑。
原來周意晚這樣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天之驕子,也有求之不得的存在啊……
以至于還要尋找替身,抱著才能睡著。
但他們的恩怨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我冷漠地移回目光。
我只需要錢,很多很多錢。
8
和媽媽吵了一嘴,我不想再跟她一起回山莊。
我本來打算去市里的朋友家對付一晚,卻收到了李游的信息,讓我今天晚上繼續去山莊陪睡。
「沒車,去不了,改天。」我回。
「會有人接你,保持通話順暢。」
不久,一個電話打過來,居然是周意晚。
「在哪?」他問。
我給他報了自己的坐標。
出乎意外,車上除了司機,只有他一個人。
周意晚坐在另一邊,手搭在自己額頭上,似乎在發呆。
我收回視線,望了會窗外,才發現周意晚哪是發呆,明明臉都發白了,嘴唇毫無血色。
「師傅,掉頭回醫院,周意晚病了。」我連忙轉向司機。
「不用。」周意晚伸出手,擋住自己的臉,「頭疼的老毛病,不用治。」
我看著他手掌下僅僅露出的一小節蒼白下顎,無語地轉過臉。
有病不去醫院。
裝杯死了。
夜晚,周意晚的臥室。
我洗漱好后,就直接往床上一趟,然后打開手機開始玩王者。
沒過多久,周意晚掀開被子,直接將我隔著床單,摟進自己的懷里。
其實是有點不舒服的。
他體型比我大,身高比我高,又冷得像個冰塊,襯得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