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一定在找我,怎麼辦?不可以讓她發現我這副模樣!
我四處張望,目光落在一旁的水龍頭上。
是啊!這樣不就行了!
「你在干嗎啊?」
妻子推開落地窗,只見我一身濕淋淋地站在花園中。
我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指著正停在屋頂歇息的麻雀。
「那群麻雀來花園叼你的玫瑰,我趕也趕不走,想用水噴它們,一不小心就這樣了,但是老婆,你的玫瑰還是完好無損的。」
我指著玫瑰,一副狗腿樣,仰著下巴向她邀功。
妻子用凌厲的目光謹慎地審視起園子,木屋,樹干,屋頂,皆是水漬。
瞬間她的目光就露出溫柔來,將眼睛彎成月亮,笑著摸了摸我的腦袋,哄孩子似的說:
「老公,你好棒哦,謝謝你保護我的玫瑰。」說完,她便在我臉上留下一個吻。
呵,好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若是我沒發現地下室的秘密,我還真的以為自己擁有一個賢惠的妻子呢!
戲劇都開幕了,我總得往下演啊!
面對她的香吻,我裝出一臉幸福模樣,回她一個吻,當然,只是臉頰。
「老婆,要不然,我先上去換衣服吧?太冷了……」
我真的太冷了,畢竟現在還是冬天啊!
她點了點腦袋,準備同我一起上去,但是我怎麼可能讓她一起去?別忘了,我還要藏鑰匙呢!
于是我捂著肚子對她撒嬌。
「老婆,我好餓,想吃你最拿手的微辣意大利面。」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或許是疑惑吧,畢竟我很少主動要求吃辣。
但是很快她就將這情緒隱藏,一臉寵溺。
「好,那你自己先上去換衣服吧,我現在就去煮,等你下來就可以吃了!」
見她離開,我飛快地把藏在草地里的鑰匙挖出來,向屋里奔去,將鑰匙藏進老地方。
當我沐浴出來,發現床邊還有我剛剛從身上滴落的水漬,媽的,我真傻!仔細將水漬擦干凈后下樓。
7
等我下樓,妻子已經守在飯桌前等著我,不想跟她對視,我走到桌前坐下便開始扒拉面條。
入口,一陣辛辣刺激著我的味蕾,我強忍著淚水胡亂將它們全部吞下,然后大灌一口涼水。
此刻,我的胃開始翻涌,明顯感覺不對!似乎今天的飯比以往的還辣些。
我難受地捂著胃問她:
「老婆,今天你是不是加太多了——」
「啊!難道你現在還不能恢復到從前那樣嗎?我以為——那我現在給你去拿胃藥啊,等會兒——」
她驚慌失措地離開桌子去拿藥,來來回回,卻總是拿錯藥。
呵,她那是以為啊,明明就是故意的!
就在我疼得已經面色發白時,她終于找到正確的胃藥,扶著我將我喂下。
可是為什麼呢?難道她都知道了?但是不對啊,如果她知道,又為什麼不明說呢?或許真的是不小心的?
我找不到理由!或許她真的是不小心吧——
等我完全緩過來,月亮都已經高高懸掛于空中,鬧了一天,我筋疲力盡,躺在床上宛如死人。
臨睡前,妻子又為我端來牛奶,我看著熱氣騰騰的牛奶,立馬滿腔怒火在心腔燃燒!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
于是我哄著妻子先去洗澡,我一會兒就喝。
等她進了浴室,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色毛巾,將毛巾塞進水杯吸收牛奶。
等妻子出來,那杯牛奶已經空了,她瞥了一眼牛奶,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牛奶的水漬。
期間我借口去廁所,將毛巾上的牛奶沖洗干凈。
再出來時,我便看見妻子正站在窗戶邊上,我知道她在看我是不是將牛奶倒在外頭。
許久后,她將窗戶關上,轉身就做出一副嬌弱的模樣。
「老公——今天外面的風真舒服。」
我照樣一臉狗腿似的迎合她。
「再舒服也是涼風,快進來,別著涼了,我會心疼的。」
她嬌弱地點了點頭,回到床上撲進我的懷里。
這要是在以前,我一定會上頭,但是現在我只覺得惡心加害怕,回想起地下室那十幾具假人,對不起!我真的提不起興致!
她明顯察覺到我的不一樣,正要起身之際,我一把摟住她,眼里滿是愛意。
「老婆,我今天太累了,感覺自己沒有力氣了,但是還是想抱著你睡覺,好不好——我都有點困了。」
她沉思著,沒應我。
于是我迅速吻了她的唇一下,又不停地啄她的臉頰,同以往不同的是,我特地偏了一些,露出我還未剃掉的胡子。
「好了好了,別親了,你的胡子老扎人了。」
她一把將我推開,上床拉上被子。
「睡覺!」
我偷偷竊喜。
看吧,愛意也是可以裝出來的,所以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一個人的好。
沒有喝下那杯加了料的牛奶,我半夜就清醒過來。
我輕聲在妻子耳邊喚了幾聲,沒反應。
于是我躡手躡腳地下床,走到梳妝臺取走她的手機,在一排的通訊錄中找到張曉玲。
看著手機界面彈出已發送的字眼,再把發送過的信息刪掉,躡手躡腳地將手機放置原位,再回到床上。
凌晨的夜格外地靜,甚至可以聽得到外頭雪花融化的滴答聲,而我的胸腔中心臟不斷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