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與緊張交織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8
刺眼的陽光打在我的臉上,我拿起邊上的鬧鐘看了看,已經十二點了。
習慣性地伸出右手,卻發現已經空無一人。
沒人?我頓時從床上跳起!
心中忐忑,難道她知道了?
于是我急急忙忙套好褲子,跌跌撞撞沖下樓梯。
空無一人!
我在房子里轉悠,肚子咕咕作響,準備進廚房煮些東西,視線卻被餐桌上白色的信箋吸引過去。
看來是我之前沒注意到。
我將信箋打開,上面寫著:
「老公,我去看畫展了,看你睡得那麼香,我就沒有叫你,照顧好自己。」
真是趕早不如趕巧啊!她走了,我也好跟張曉玲見面!
吃完飯,已經一點半,我在屋里來回踱步,心跳加速!我很緊張,緊張到手心不斷冒汗,時不時從房里探頭看她有沒有到!
大笨鐘的時針慢慢指到 3,分針指到 6。
「噔噔噔噔——」
終于到點了!
「叮——」
門口的鈴聲伴著笨鐘的聲音響起,我快步趕到門口,從貓眼往外望!
是了!是她!她戴著一副墨鏡,脖子上圍著綠夾黃的絲巾,臉上戴著黑色口罩。
我開了門,迅速將她拉到監控死角。(在地下室的監控中,我已經分析過家里有哪些死角。)
「張曉玲,你上次說要帶我走是為什麼?」我雙手搭上她的肩膀,努力克制自己憤怒的情緒。
「你知道了?」張曉玲壓低聲音,扯著沙啞的聲音問。
「嗯!」
我點了點頭,松開她肩上的手,指著地下室的方向接著說。
「那下面,都是證據!只是,只是我想不起來我曾經是誰,為什麼在這里!也找不到理由!」
我越說越激動,咬牙切齒,額頭的青筋暴起!如果現在給我一塊石頭,我一定可以捏碎它!
「唉——」
張曉玲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
「都怪我,是我當初太心軟了——」
從張曉玲的講述中我才明白,原來我是撞了妻子丈夫的那個司機!
在她丈夫去世后,陳敏來到我所在的病房,看到我的身形與她的丈夫是如此相似!
于是一個可怕的想法從她心中萌生。
改造我!
妻子找到身為整容醫生的張曉玲,為自己失去丈夫而慟哭,哀求她幫助自己。
多年友情,張曉玲看不得自己交往十年的閨蜜自我放棄,心一軟便答應了她。
同時身為精神科醫生的陳敏開始對我精神催眠,讓我忘記自己的過往,接受她的記憶植入!
于是我成為她的新丈夫!
9
我聽著這違背道德的行為,心里一陣抽搐,怎麼會有人能做出這樣十惡不赦的事!這是逆天改命啊!
就在我正要對著張曉玲破口大罵時,大門傳來砸門聲,咚咚咚——
隱約還能聽到門外的吶喊。
「開門——快開門——」
完了!一定是妻子回來了!
她一定是知道我約張曉玲來家里了!可是她怎麼知道的?
我飛快地巡視了一圈周圍,目光落在一盆嶄新的綠植上。
沒時間了!我一把抓起盆栽,和張曉玲從花園的小門逃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們在一片空地上停下。
「呵——呵——媽的累死我了——」此刻我大汗淋漓,弓著腰,雙手扶膝,大口大口地喘氣,手里的綠植被我緊緊抓在手里。
我拔出綠植,一把扔在地上,挖掘里頭的泥土,不一會兒就摸到一個硬物,取出來擦干凈,果然,媽的,是個監控!
這女人,太狠了!原來那個死角也早已裝上了監控!
我想起家里那些新進的綠植,頓時毛骨悚然。
應該說家里,就沒有死角!
突然,張曉玲莫名其妙笑起來,那聲音,跟驚悚片的配音有一拼。
「你干嗎,張曉玲?」我冷眼看她,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氣。
畢竟她也算是害我落此地步的加害者之一。
她沒回應我,只是自顧自地摘下絲巾、口罩,最后是墨鏡。
墨鏡下露出一張我極為熟悉的臉——陳敏。
我的腿瞬間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微笑著,一點點向我逼近,恐懼感讓我不斷地往后縮。
「你——你不要過來——」
就在我翻身爬起時,一瞬間又被一塊石頭絆倒。
我捂著腳踝望向那塊該死的石頭。
天啊,那哪是石頭,那分明是塊墓碑。
那墓碑上的照片同我有著一樣的臉。
不,應該說,我跟他是同一張臉。
墓碑下頭刻著一行小字:「吾夫張凱之墓,立碑人陳敏。」
我迅速從墓碑上爬起,抬頭望去,這個墓碑后面居然還有好幾座墓碑,沒有名字,只有遺照,唯一的特點就是都是同一張臉。
看到這場景,雞皮疙瘩瞬間冒到頭頂!
「你知道嗎——我跟張凱認識六年了,我從小就愛慕他,到了大學,我拼盡全力讓他愛上我,他很溫柔,很體貼,他愛吃辣,但是我吃不了,于是每天都逼自己吃很多辣——」
陳敏的聲音從我背后悠悠傳來,聲音里滿是幸福和喜悅,突然,聲音里又開始夾雜著哭腔。
「就是你們!都怪你們!你們殺了他!那是我們三周年,我說要個孩子,他不愿意,可是我們結婚都一年半了!他還是不愿意碰我——我氣急了!我跑出房屋!他在后面追我!然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