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澤彥。」我叫他。
「又干什麼?」他有些有氣無力。
「我的船好像爛了。」
他一下子坐起來,「那你過來。」
「行。」
我穿好救生衣,剛想跨過去,但是沒控制好船的平衡,一抬腳,撲通一聲摔到了水里。
這下完了。
雖然幸好有救生衣,我不至于沉下去。
但我和他劃到了偏遠的視覺盲區,老板估計都看不到我們。
「你……」臨澤彥緊張地站起來,彎著腰來拉我,「把手給我。」
「不是不讓我拉手?」湖里的水有些涼,我聲音有些抖。
「有腦子嗎?快點。」他吼我,可能覺得語氣重了,又補充,「不用怕。」
我本來是不怕的。
結果,我伸手一拉,他也掉進來了。
「過來,我撐著,你先爬船上去。」他過來摟住我。
轉身一看,一陣風,船飄遠了。
「怎麼辦?」我問他。
「有救生衣,死不了。」
「嗯。」
「抖什麼?」他頭發打濕了,干脆全撩到后面,抱著我把我舉高一些。
「有蟲子在咬我的腳。」我真的嚇死了。
我不怕水,但是我今天穿的裙子,這湖下面全是水草,時不時有什麼生物在我腳邊鉆來鉆去,還咬我,我真的服了。
「跟我打架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怕蟲子?」臨澤彥被氣笑了。
「我可以把腿放你身上嗎?」要命了,一想到蟲子,我就頭皮發麻。
「不行!」他冷著臉兇我。
但是,我實在忍不了了,又一條魚咬我的時候,我噌地一下掛到他腰上了。
臉面哪有命重要。
「你!」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看在我平時對你那麼好,你忍忍,弟弟,我的好弟弟。」
我絕不放手。
「你這個姿勢像什麼你知道嗎?」他面色難堪,欲言又止。
「啊?」我反應了一秒,「那我換到你后面?」
「算了。」他一只手摟著我,一只手劃著水,往船那邊劃。
蟲子還要咬我,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腳下了,不停地躲著蟲子。
「別亂動!」他徹底黑臉了。
我不敢動了。
老板很快發現了我們,騎了摩托艇過來撈我們。
17
被撈起來后,臨澤彥一直板著臉不說話。
老板一直在賠不是,給我們找了臨時換的衣服,免了所有費用,又請我們吃午飯。
臨澤彥那小子完全不領情,一個人站在屋外抽煙。
晚上回去的時候,他也不跟我說一句話。
「怎麼了?」我覺得他真的很反常。
「以后別再去劃船了。」他沒忍住,低吼一句。
「就一個小意外,你沒必要這麼生氣吧?」
「要是沒帶救生衣,或者漏氣了,你死了怎麼辦?」他突然看著我。
「怎麼可能呢,沒有救生衣都不能上船的,怎麼死得了?」他真的好搞笑。
他不說話了。
「況且你不是天天都想死嗎,現在知道害怕了?能在那麼美的地方死,也不算太虧。」
「那是我,你自己活著,別跟著我。」
他突然站起來,一臉怒意往廁所走。
砰的一聲,廁所門都要被他摔爛了。
我聽著廁所里面的動靜,一臉茫然。
他最近是越發喜怒無常了。
這樣是正常的嗎?還是需要讓醫生再看看?
睡到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發現窗臺有點點星光。
這才發現是臨澤彥。
他沒睡?還是又沒睡著?
我拖著沉甸甸的腦袋走過去。
「干什麼?」他聲音很輕。
看到我,下意識把拿著煙的手往后靠,「有味道?」
「沒有。」我干脆也坐了上去。
「我能試一下嗎?」我指著他的煙。
「女孩子抽什麼?」他不肯。
「好奇,想想試試。」
他看了我一眼,最后還是把煙遞給我。
結果我吸了一口,嗆到不停咳嗽。
他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罵我:「你說你是不是欠。」
「臨澤彥,抽煙好難受,你還是戒煙吧。」
他沒說話,等了一會兒,還是把煙滅了。
「我們聊聊吧。」我笑著看他。
他這樣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也不是個辦法。
「聊什麼?」他身子往后靠,倚著窗框。
「你還喜歡她?」
他今天反復無常,多半就是因為他喜歡的那個女明星。
「誰?」
「你說誰?你那個大十歲的姐姐。」他這種態度真沒法聊。
「呵……」他冷哼一聲。
「你呢,還喜歡他嗎?」
「誰?」
「一樓那位。」
「邢錚?」
他不說話了。
「其實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以前很喜歡他,但是他每一次都讓我失望。」我苦笑。
「有多喜歡?睡了?」他問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我笑著看他。
他愣在那里,盯著我看,一雙眸子深不見底。
「你呢?她為什麼不要你了?」我覺得還是該把話題引到他身上。
「不想說。」他冷著臉。
「為什麼不想說,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不應該告訴我嗎?」
「我就是不想說。」他突然就發火了,提腿就往外走。
「臨澤彥,你去哪里?」
他都快走到門口了,聽到我的聲音,微微回頭,「你先睡,我一會兒回來,放心。」
大半夜跑去哪兒?
我趕緊也從窗臺下來,剛要出門發現沒換衣服,又沖到廁所去換衣服。
結果衣服還沒換好,就聽到下面一陣吵鬧聲。
等我沖到下面,臨澤彥已經跟邢錚打起來了。
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拳,誰都不讓誰。
「別打了。」我過去拉著臨澤彥。
他盯了我一眼,直接把我拎到一邊。
我只好過去勸邢錚:「邢錚,你再打他試試。」
「他這樣的小白臉,天天惹事,讓你擦屁股,你還護著他,你有沒有腦子?」邢錚看起來也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