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師尊倒還記得我。」
「是為師沖動了,那日阿湘傷重,你突然闖進來,差點斷了療傷的功法。」
他雖然在同我解釋,但話里話外仍是怪我的意思。
我心里不快,但他好不容易來找我了,我們相伴百年,他何曾這樣同我耐心溫柔地說過這麼多話,我當下便心軟了。
師尊他應是真的愧疚自己傷了我。
他若能再多說兩句軟話,我就原諒他。
未料到,他接著說道:「嫵兒,阿湘如今傷勢還沒好透,情緒甚是低落,你頭上那簪子,可否……還給她?」
我愣住了,半晌,摸了摸頭上的金鳳簪,喃喃問道:「這簪子,不是師尊親手給我做的嗎?」
「我不給!」我心里委屈,面上怒道。
「休要胡鬧!」
我轉身就跑,我不愿意給!
師尊竟直接運了掌風,一掌襲來。
掌風雖不凌厲,但我之前的傷未好,實在躲得艱難,竟又被擊倒在地。
師尊似乎未料到能將我擊倒,但他也未多表示什麼,只將那簪子從我頭上拿了下來:「若你乖些,為師也不會出手。」
我瞪著他,心里已經明了,這人的心現在偏得不能再偏了,多年相濡以沫,不敵他的阿湘執劍而來。
我才不要做虐文女主,我明明是修真爽文女主。
我不要理他了!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師尊便不再出現了。
我去明湖殿找過他,明湖殿的禁制將我攔在了外面。
我實在想不通,師尊為何對我這麼絕情。
我們一起看過的天湖朝陽,一起走過的洞窟秘境,一起踏過的金沙浪潮,可都不作數了?
二師兄勸我快些找第二春。
我不愿意,我是女主,師尊終有一天會回頭的。
8
那日,天湖宗來了一個男修。
他容貌俊朗,但氣質有些陰鷙,手里拿了一柄漆黑的長劍,將守山的弟子都擊敗倒地。
二師兄不知又去哪里了。
大師兄終日事務繁忙。
我便決定出去應戰,之前所受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擊敗這樣的散修應該不成問題。
我提著去劍找他。
「阿湘……你不是阿湘。」
我道:「何人擅闖天湖宗?」
「你這一身紅衣沒有阿湘穿得好看。」
我心里惱怒,他為何把我和那女修作比較!
我直接舉劍攻去——
好快的身法!
他難道不是金丹期嗎?
我與這無名男修打得難分難舍,但似乎我是用盡全力,他卻游刃有余。
我突然聽到有弟子喊:「小師叔小心,那人是魔修!」
怪不得!論單打獨斗,魔修本來就比正道修士要強。
我漸漸不敵,我感覺到那魔修也快失去了耐心。
「阿湘為何還不來,她若再不來,我就殺了你這冒牌貨!」
9
我忍著丹田處的疼痛睜開眼。
這里是我自己的洞府。
是誰救了我?
我只記得,我昏迷前,看到師尊御劍而來,與他并駕齊驅的是一抹紅衣,比我奪目一百倍的紅衣。
我正要細想,卻聽一聲「嫵兒」。
他走了過來,墨發披散著,身著天湖宗的長袍,那張姣好的面龐露出了些許擔憂。
「師尊!」我有些驚喜,我好久沒見到師尊了。
他坐在我床邊,修長的手輕輕撫過我的臉頰:「你傷得有些重,是為師的錯。」
師尊竟和我認錯。
他在心疼我?
師尊還是在乎我的,定是我受了重傷,他擔憂之下認清了自己的內心,知道他其實愛的是我。
但我總感覺忘了什麼……可能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我這一傷,竟讓我和師尊的關系恢復了。
他現在日日來看望我,有時同我抵足而眠。
這日。
師尊同我糾纏在一起,他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執著我的手慢慢摩挲。
我心猿意馬,想要進一步地肌膚相親。
師尊卻是愣了一下,一把推開了我。
這是何意?
「你傷勢還沒好。」師尊說完馬上親了上來。
我還未來得及同他說「我可以」,就被親得云里霧里。
這幾年,師尊吻技也進步得很快,都是我倆一起琢磨的。
我有些得意,那女修如何比得上我和師尊經歷的這些。
師尊走前還傲嬌地同我說:「修真之人不應沉醉一時歡愉,大道之行,需勉勵刻苦。」
我敷衍地應了兩聲。
「你可愿意和為師結為道侶?」
師尊居然向我求婚了!
「我愿意!」
我腦子里閃過前世見識過的各種世紀婚禮,如今我在修真界,能用法術做到更多。
我想要我的婚禮百花齊放,百鳥朝賀,百樂齊鳴,像仙境一樣,然后我和師尊一身盛大的華服,從千瓣蓮花中走出……我和師尊定是這個世間最閃耀的一對伴侶。
師尊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擁住了我。
「太好了……」
師尊也這般高興?
「師尊,我們的結契大典,是在天湖池吧,我有一個設想……」畢竟歷代宗主或者少宗的大典都在天湖池那里舉行。
「嫵兒,我們……」
「怎麼啦,師尊?」
「我們沒有結契大典。」
我心里有隱隱不安,我盯著師尊那雙漂亮幽深的眸子。
為什麼師尊不愿意辦結契大典?
他是不想旁人知道?
「我們是師徒。」
對哦,因為師徒倫常,我差點忘了。
那我這算隱婚嗎?
我盯著自己的腳尖,心里有些難受,可能是因為,可能是因為,我兩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但卻連婚禮都沒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