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輩子,結束在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我去上學的路上,我穿了好看的小裙子,從媽媽自行車上下來以后,我偷偷給自己戴了個小花的發卡,然后奔去馬路對面的學校……
這輩子和自己的師父在一起了,他什麼都好,但好像,沒有我喜歡他那般喜歡我。
現在連婚禮都沒有……
「嫵兒,別哭,你別哭。」師尊看到我又含了一包淚,連忙手忙腳亂地給我擦。
「你不要哭了……唉,你就當為師沒有說過這番話吧。」
「師尊你說什麼?」
師尊道:「沒什麼,你別哭了,大典,以后有機會補給你。」
「好!」我露出笑臉。
我心里有些不信,但總歸是期待的,有了希望。現下哭也沒辦法,只會讓師尊和我一起難過。
10
雖然沒有結契大典,但是我還是選了一日,偷偷換上了嫁衣。
旁人應該也看不出來,反正我平日也是穿紅衣的。
我趕工了七天七夜,給師尊也縫了一件。
我興沖沖地拿著新郎官禮服去明湖殿找他,卻發現那禁制竟還沒對我解開,師尊可是忘了?
師尊出來了,他看到了我手上的紅衣。
我像只小鳥一樣飛撲到他懷里,又把這新郎官禮服舉起來給他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師尊愣了一下,接過了那身紅衣。
「為師要閉關一段時間。」
「我們新婚燕爾,為何這麼匆忙?」我有些不快。
師尊只道是修為問題,這段時間,讓我照顧好自己。
我心里失望,但修為問題乃大事,我若不依,顯得有些無理取鬧了。
我只得蔫蔫地說了聲好,道:「師尊,你也要保重,我等你出關。」
師尊閉關了,甚至還未來得及試一試我做的新郎官禮服。
一日,有小弟子過來和我說后山禁地有異動,昨夜有弟子醉酒不小心靠得近了些發現的,讓我去看看。
我身為少宗主的關門弟子,又是他的妻子,自然義不容辭。
我當即決定前往。
待到了那處,我感應到絲絲魔氣。
我讓小弟子們退后些,在外面等我,我只身一人前往。
我走進禁地,環顧四周,群山環繞,密林幽深。
小弟子們修為不夠,若真有什麼妖魔鬼怪,他們也不頂用,所以才讓他們在外面等著。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我自有法子保住自己。
我很惜命,畢竟這是我第二世了,死過一次更知道生命可貴。
我正小心翼翼探尋四周,卻突然聽到有人道:「是你?」
是個沙啞的男聲。
「你是何人?你認識我?」
那人輕笑了一聲:「忘記是誰給你肚子穿了個洞?」
是那個擅闖宗門的魔修!
我想起了那男人的身份,卻記不起他所說的事。
師尊和那個女修不是來把我救下了嗎?
「沒想到你修的是天水心法,真是個保命的好功夫。」
我的天水心法確實能在危急關頭自動運轉,將儲存的靈力自發用來治療傷勢,如若這些靈力還不夠救命,便會拿修為去抵,一切以保命為先。
這套功法對修習者天資和靈根要求甚高,但又沒什麼強大的攻擊力。
最重要的是,此功法不合修習之人所探尋的道,畢竟除了圣人,哪有人的道是救死扶傷。
練這個的人少之又少。
少到,我只見過我一個。
也正是因為這個,師尊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夸了我一番。我至今還記得。
若真是穿了洞這般大傷,為何我現在修為無損?
我同那魔修說:「一派胡言!」
「莫不是被我穿了個洞還失憶了?」那魔修道,「切,我有何騙你的理由,不信算了。」
「對了,你可知道你們的少宗主為何把我關在這里?」
11
我不知如何走出來的,不知如何打發走那些小弟子,不知如何回的洞府。
「你們少宗主養著我自然是為了那只火鳥。」
「我欲殺她證道。」
「我是那火鳥的心魔所在,若是一劍把我殺了,她的心魔便永遠解不開。」
「我是魔修,更是魔,你說你們少宗主如何養我?」
洞府內四季如春,我卻覺得寒涼入體。
「我欲殺她證道。」
「我欲殺她證道。」
「我欲殺她證道。」
那魔修的話在我耳邊嗡嗡作響。我眼前是第一次見那女修的時候,她未正眼瞧我,那余光捎帶的一眼,仿佛我如螻蟻。
我明白了。
我,不是女主,我穿的不是女主。
但就算我不是女主,我也把一顆心捧到了他面前。我也曾千里奔波,只為能早片刻回來見到他,我也曾遍體鱗傷,只為他生辰時能收到異獸之甲,我也曾雙眼酸痛,幾日未眠,只為那身新人禮服。
會不會因為我不是女主,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會被一筆帶過,像小說里那些炮灰女配。
曾有個女弟子傾慕少宗主之類的。
或者,多描寫了我一些事跡,然后評論區里,讀者說我沒有自知之明,說我妄想和男主在一起,讓作者快點給我發便當,說我哪里都也比不上女主。
我不愿再想。
他要為女主,為他的小火鳥,不顧天地綱常,飼養心魔。
那為何要與我結為道侶?
我要去問問他。
師尊閉關的第一年。
我日日都去找他,想問個明白,但我進不去明湖殿,那禁制將我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