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我已成婚,但我平時都是用宋月璃這個身份和人來往的。畢竟顧夫人這個名頭半點用處也無,又不能為宋家產業打響名號。
也多虧了我婚后也經常出來露臉,所以時間一長大家也都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不會產生無謂的誤會。
我笑著和大家打過招呼,一轉身就往旁邊的鳳呈酒樓去了,這家酒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
也是我宋家的產業哈。
周氏呆住了,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當街費力了半天卻毫無效果吧。
我上二樓,來到臨街的雅座,要了幾碟小點心,邊吃邊繼續看周氏演。
但遺憾的是,周氏可能年紀大了,她想要繼續哭天搶地,卻演不動了。
這時,一個人沖了出來,悲聲喊道:「娘!」
哦,是顧恒遠啊。
周氏對著顧恒遠抹淚道:「兒啊,是娘對不住你。當時想著要完成你爹的遺愿,就讓你娶了這個妒婦。早知如此,娘寧愿……」
顧恒遠道:「這不能怪娘,都怪宋月璃不識大體!我聽下人說她過來了,她在哪兒!」
周氏顫顫巍巍地指向了二樓我這里。
我一看顧恒遠又要怒吼,連忙放下筷子,捂住了耳朵。顧恒遠一看頓時愣了一下,接著就大吼道:「宋月璃,你給我下來!」
還沒等我回復,就有一個威嚴的聲音道:「何人如此喧嘩!」
聽聲音好像是一樓傳出來的,我讓綠柳下去看看情況。
外面周氏一聽不樂意了,只是往酒樓里某個方向白了一眼。
顧恒遠跟著看過去的時候卻像是一驚,連忙把他老娘往后一拉,在酒樓門口往里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下官見過齊大人!」
那里坐的是顧恒遠的上司?那事情就有些復雜了。
這時綠柳也回到二樓,她跟我說顧恒遠行禮的方向上有一桌坐了一個留著胡須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衣飾華貴的青年。
我決定也下樓看看情況。
下樓時我突然想到顧恒遠是昨天回來的,今天早上應該去吏部報道了,那麼那個中年男人可能就是他在吏部見到的官員。然后顧恒遠叫他「齊大人」,記得當朝吏部尚書倒是姓齊……
我到了樓下,就看到顧恒遠悄聲跟周氏說了些什麼,接著在那里小心翼翼地道:「打擾到大人雅興,還請大人見諒。」
然后拉著周氏想走,周氏卻狠狠瞪了我一眼,突然朝那個中年人跪了下來:「齊尚書你可要給我這老婆子做主啊!」
原來他正是吏部尚書齊仲,眾人一看這麼大的官在這里都離得遠了些。我旁邊端菜路過的跑堂也有些慌,手中的托盤都有些拿不穩。
顧恒遠來不及拉住,頓時白了臉:「娘,你干什麼!」
周氏道:「求大人幫你做主啊!」
顧恒遠的臉色卻越發白了,他外放做知縣三年,好不容易回京,還沒在朝中混開。如果讓頂頭上司先看到了自己連家事都處理不好,估計也不會將他擢升至重要職位了。
可惜周氏卻不懂這點。
齊仲臉色不變,淡淡道:「你要本官幫你做主的是剛才在大街所說之事麼?」
周氏忙道:「正是,大人明鑒,民婦那個兒媳……」
齊仲抬手阻止:「本官知道了。」
他看向我,我忙走上前行禮:「民女宋月璃,見過大人。
」
齊仲旁邊那個青年出聲道:「早仰宋老板之名,把宋家生意做得有聲有色,沒想到如此年輕。」
他突然插話,齊仲卻并無不悅。
那個青年劍眉星目,氣質非凡,能毫無顧忌地搶在尚書前說話,估計是哪個王孫公子吧。可惜本朝自開國以來,就還沒有哪家商戶能成為皇商,以我宋家產業規模之大,也未得其榮。不然我要是皇商,好歹能對這些大人物認個臉呢。
雖然不認識,但我也不好隨便說話,只是謙虛道:「民女只是得祖蔭庇佑,外加管事伙計齊心協力。」
齊仲微微一笑,說道:「這件事并非本官所管,你們如果想要爭個分明,倒是有個地方。」
于是我們被帶到了順天府衙門。
順天府尹剛坐下,周氏就一嗓子又嚎上了,說得內容無外乎就是昨天在家里和今天在大街上的那些。
順天府尹問我和顧恒遠這些是否屬實。
顧恒遠原本還怕這事會有礙他的前途,但都到順天府了,他可能也是干脆豁出去了,就道:「全部屬實,大人。本來家丑不可外揚,但下官這個妻子實在是刁蠻驕縱,不可理喻。」
順天府尹問我:「顧夫人可有話說?」
我忙道:「大人,民女冤枉啊。夫君帶了那位君姑娘回來時我就表明愿與他和離,只是夫君固執不肯。婆婆那里是因為她誤會我用錢侮辱她,我敬佩婆婆品行高潔,所以才吩咐下人不得再用金銀首飾和錦衣華服冒犯婆婆。」
「大人,你別聽她胡說。我和她乃是兩家長輩定下的婚約,成親只有四年,怎能因為這種事和離?母親昨天說的也是氣話,她又怎能當真?」
「那你來順天府所為何事?」
顧恒遠遲疑了一下,道:「其實這是下官家事,不敢勞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