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院門口,只見顧恒遠在院門外一臉憔悴地望著我。
「月璃,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他可能覺得和我在院門內外兩兩相對頗有情趣。見我沒有反應,他又露出一個苦笑說:「我知道這幾個月來我傷了你的心,可能你不相信,我直到前兩天才醒悟過來,我真正愛的其實是你。」
我急忙掩面,怕臉上的不信太過明顯,被顧恒遠看出。顧恒遠卻以為我被他的話打動,又進一步說道:「我當年只是不甘自己的姻緣被綁定在一個從無了解的女子身上,所以才會誤以為自己對如蘭動心,其實那只是對我被指腹為婚的反抗。」
我長嘆一聲道:「你進來吧!」
顧恒遠眼中露出一絲喜色,跟我來到了屋內。
他看到一邊小桌上的狗飯盆時,臉上神色頓時變得憐愛:「我就知道,沒了我在你身邊,你連飯都不好好吃。這怎麼行呢?你這吃的雖然有魚有肉,但也太粗糙了。」
我可去你的吧,你罵誰吃狗飯呢!
「我知道你可能一時還無法相信我,所以你這些日子吃的苦,我也會吃一遍。」
他坐在小桌前,讓春琴拿筷子過來。
「月璃,這個我們一起吃吧。」
這次春琴不等我吩咐,很爽快地就拿了筷子過來。
他以為這是丫鬟表示接納他了,看他臉上的笑容,估計還以為丫鬟是得到我的授意才聽他的吩咐。
顧恒遠一心在我面前表現,完全沒注意到周圍忍笑的下人們。而我連笑意都不能露出來,真是作孽。我只好勉強扭過臉:「我還不餓,你自己吃吧。」
可能是那個狗飯盆看起來太華貴了,顧恒遠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
他大口扒著大黑吃過的那盆肉菜,吃得還挺香,估計是真的餓了。這也難怪,他可能為了掩飾突然的闊綽不敢在外大吃大喝,最多去君如蘭那里打打牙祭了。不過那里也不能多去,以免引人耳目,這樣看來多數時候他吃得還是挺差的。
不多時顧恒遠就把狗飯盆一掃而光,還打了個飽嗝。放下筷子他感嘆道:「我現在才真心體會到還是家里的飯好吃。」
我可惜地看著那個空掉的盆,心里不由得對還在玩的大黑感到抱歉。
大黑哎,看你貪玩不吃飯的后果!
「好了月璃,這下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顧恒遠深情地看著我,「就我們兩個,好嗎?」
我答應了,反正有兼任暗衛的探子在保護我,也不怕顧恒遠猛然發難。
「月璃,我先向你認錯。其實我之前并沒有把如蘭……君如蘭送走,只是給她租了一間屋子,讓她在那里養胎。」
這個我知道啦。
「我知道你聽到這個肯定會更加不信我,但我覺得我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要彌補自己的過錯,就要先和你坦誠。不過你放心,我前兩天已經給了君如蘭一點錢把她送回家鄉了。」
前兩天?今天探子還回報說君如蘭在那個二進院子的情況呢。可能在顧恒遠看來,讓她從茅屋搬出來就算送走她了吧!
果然,接下去顧恒遠就說:「其實我之前給她租的養胎的房子也只是一間破茅屋,說來還有些對不起她,所以送走她時我把身上的錢都給她了。也沒多少,就十兩銀子。可是我保證,以后我的俸祿都會交給你保管!我知道你身家豪富,我這麼做也是表明自己的心跡。
」
我左手拼命地掐自己大腿,避免真的忍不住笑出來。
「這……君姑娘的孩子你不要了?」
顧恒遠雙手緊握我的右手。
「我剛才也說過了,我只會認你生的孩子。」
我低下頭,輕聲道:「你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考慮。」
顧恒遠連聲道:「好好,只要你肯給我機會就行!」
我送他到院門口時,他還一臉不舍地跟我說:「我知道你可能還不信我,所以我也不強求今晚就留在這里,但我會努力讓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然后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我奔回屋里,從探子這里得知他走得足夠遠聽不到這里的動靜時,才捧腹大笑。
笑過之后我讓丫鬟把我真正的晚飯端上來,再吩咐小廚房重新做一盆大黑吃的。
春琴認真跟我說:「真不知道這狗男人突然發什麼病,小姐你可千萬別被他迷惑。」
夏竹在一旁笑著道:「你當小姐是那種無知少女呢?」
我也微笑不語。
顧恒遠離開時嘴角的得意我當然沒有忽視,這兩天他肯定會有新的動作。
沒等這兩天,第二天探子就來回報。顧恒遠和人約好了未時在鴻運酒樓見面,而且還把二樓都包了,吩咐到時不得放人上去。
看顧恒遠和對面那個人挑挑揀揀,估計是想挑選不是宋家經營的酒樓,所以上次選了宜春后,這次又挑了這個最近才新開業的鴻運酒樓。
不過可惜呀,鴻運酒樓也是我叫人代我盤下來改名開業的呢!
06.
我坐在鴻運酒樓隔壁的茶樓喝茶。當初盤下來也只是想跟鳳呈連鎖一下,免得老客要來宋家的酒樓需要走好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