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有些特殊,因為我一介商戶之女竟也收到了請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鎮國侯夫人會給我發請帖,但這次出席宴會的都是宋家的客人或者潛在的客人,我自然不會拒絕。
我按時赴約,鎮國公府府邸巍峨還九轉十八彎,府內也頗為寬闊。來參與宴會的貴女們多半都認識我,不認識我的也聽說過宋家名號,在旁人介紹下也對我客客氣氣。便有那麼幾個自恃清高,不愿與我結交的,在聽到我與他人的聊天后,也對我說的那些胭脂水粉和首飾綢緞起了興趣。
逛到一半,國公府下人來找我,說國公夫人請我到內堂一敘。我心中疑惑,我與國公夫人素不相識,她怎麼會突然叫我去內堂。但又不能不走,我便拉住熟識的幾位貴女,表示國公夫人相召,我去去就回。希望這樣能以防萬一,如果到時出事,她們能記得我說的很快回來,派人來找我。
我跟著下人七拐八彎,卻來到一處花園。
……這哪里像內堂了?
我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帶兩個暗衛一起來赴宴了。
「宋老板不必緊張。」轉角處走出一個人,龍章鳳姿氣度非凡,正是幾個月前和吏部尚書齊仲在一起的那個青年男子。
我一見到他,心下一定,跪下行禮:「民女宋月璃,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微笑道:「宋老板請起,你是怎麼看出孤的身份?」
我將之前跟蹤顧恒遠,用計見到三皇子的事說出,又道:「加上那日我見齊尚書言行之中也對殿下頗為恭敬,而本朝其他與殿下同齡的皇室男子應該都不在京城,所以民女才推斷殿下就是太子。
」
畢竟當今皇上被封王的兩個兄弟都在封地,沒有特殊情況,這兩位王爺以及他們的兒子都是不能隨便進京的。
「你托齊尚書轉交給孤的東西孤看過了,不過孤也沒想到你會從他的夫人這里入手。」
「畢竟民女并無門路能直接見到殿下。」
而且官民兩途男女有別,我既不能直接找齊尚書,也不能跟齊夫人說這里有樣東西交給你丈夫但是你不能看,只能賭一把了。
當然我事先也是聽過齊夫人出身武將世家,性情耿直,與齊尚書也是少年夫妻,情深義重。我還怕傳聞有誤,齊夫人不是我想的那樣端方正直,派出了探子多方打聽,確認沒有問題,這才最終決定上門拜訪并將證據托齊夫人轉交。
那天我上齊府除了帶胭脂水粉,同時還帶了三皇子打算謀反的證據。
「那宋老板想要什麼賞賜?」
要不趁機求為皇商?
不過還是要先保全宋家才是。
于是我干脆地道:「民女希望能保全宋家,在這之前希望與顧恒遠和離。」
「孤允了。」
「還有……」
「還有什麼?不必遲疑,說出來便是。」
我低頭扭扭捏捏地道:「民女想要繼承父親意愿,將宋家生意做得更大,并且也希望宋家能為朝廷效力。」
這暗示得夠明顯了吧?
「宋老板想要用宋家做嫁妝嫁入東宮做太子妃?這孤倒是得想一想了……」
啊???
這太子是怎麼從我的話聯想到這上面的?
我震驚地抬起頭,見太子嘴角含笑。
我嚇得重又跪在地上:「太子明鑒,民女這個……已為人婦,等和離后民女也會一心只在做生意上,太子剛才所言民女從來想都不敢想,那真是折煞民女了。
」
只見太子輕嘆一聲,目光炯炯地看了我一會兒,道:「孤開玩笑的,宋老板莫慌。」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宋老板剛才說的,孤也允了。不過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望宋老板不要泄露風聲。」
「民女遵命。」
08.
我與太子見過之后朝堂上就開始風云突變。
皇上突然嘉獎三皇子,給了不少賞賜,還派他代為祭天。祭天那可不是一般都派太子干的嗎?這道旨意一出,朝野嘩然。
當然,普通老百姓該干啥干啥,在野的也只有那些文士會關心這事。
至于太子,則似乎與皇上因為某些事起了沖突,還被皇上降旨申斥。
這時候皇上還開始有了精力不濟的跡象。
于是有一些朝臣也動了心思,朝堂上支持三皇子的動作也明顯起來。
更加詳細的我就不知道了,就是這些比較模糊的消息,還都是從顧恒遠那里聽來的。
他為什麼會說這個?
自然是因為他追隨的三皇子得勢了,他就連自己姓誰名誰也忘了。之前他還知道躲著我家那些下人走,現在天天對我的人頤指氣使,聲音都大了三分。
祭天之后,三皇子還被派去治理水患。眼見三皇子越來越受重用,他雖然還是個吏部主事,但整日春風得意高視闊步,仿佛他已經成為朝廷重臣了。
那天我走之前,太子跟我說不出一月事情就會塵埃落定,這期間如果顧恒遠有什麼過分言行,讓我先暫時忍耐下。
沖著太子這句話,今天我回家時看到在大廳洋洋得意坐著的周氏和君如蘭才沒讓人即刻把她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