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他伸手來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卻讓我掙脫不掉。
我也不掙,對上他的目光:「夏知意。」
記住這個名字吧,這個名字將流傳千古。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念頭太讓人激動了,我居然在這隆冬臘月,感受到了一絲燥熱。
接下來蕭彰沒再同我說話。
他走在前面,我被默許走在后面。
只是越走越有些熱,我忍無可忍想要回頭問問身后的彩兒是不是也熱的時候,居然發現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不僅她不見了。
原本跟在身后的蕭彰的隨從也都不見了。
來不及細想,走在前面的蕭彰又停了下來。
他一手撐在旁邊的柱子上,好似有些難受。
藥效發作了?
「王上?」我聲音里都有些蓋不住的興奮。
就是有些熱。
太熱了。
我一邊死盯著蕭彰,一邊扯了扯領口。
這時蕭彰回頭看我。
借著頭頂上的月光,我依稀看見了蕭彰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的眼尾添了些桃色。
這是什麼意思?
他在暈之前還有眼紅的毛病?
我用手作扇不停地給自己打扇,不敢貿然行動。
「你對孤做了什麼?」他的聲音嘶啞,與他剛剛說話的聲音判若兩人。
我想狡辯兩句,但還沒開口蕭彰就幾步走到我身邊,伸手擒住我的一只手。
他咬牙切齒對我道:「夏知意,你好大的膽子。」
我也是為了人民。
「你敢給孤下這種藥?」
我也是……
什麼?
我快要模糊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
這種藥?
哪種藥?
看著他此時的行為,我腦子里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我不是,我沒有!」
4.
我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意識也慢慢渙散。
「夏知意?」分不清是不是蕭彰的聲音。
管不得其他,我熱得只想找個冰涼的地方。
這時我的一雙手都被人擒住。
「夏、知、意。」有個聲音在我頭頂飄飄浮浮,咬字很用力。
然后「噗通」一聲,我被人扔進了水里。
我一個激靈,為數不多的理智攏到一起,才發現自己被人丟進了一個小池子里。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有人跳到了我身邊,濺起的水花又將我打濕了一遍。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蕭彰。
這是怎麼回事!
蕭彰除了一雙眼睛紅得可怕以外,連耳朵都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視線往下,與他黑著的臉形成對比的是他敞開的胸膛,還有胸膛上那道顯而易見的疤。
啊!
我連忙捂住眼睛:「你……你……你要干什麼?」
「孤倒要問問你想干什麼。」蕭彰這時說出來的話不如平時那麼冰冷,帶了些燥意。
「我什麼都沒干啊!」
才怪!
我瞪大眼睛,彩兒那張掛著不明笑意的臉在我不算清醒的腦子里閃過。
不會是……
蕭彰朝我走了一步,周身的水隨著他的動作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低頭逼近我:「哦?那孤便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誰給孤下的藥。」
這……
雖然是彩兒下的沒錯,但她也是誤解了我的意思。
蕭彰行事狠辣,如果真的查到了是彩兒,彩兒怕是沒有活路。
「是我。」我咬了咬牙,「是我貪戀王上的身子,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蕭彰又逼近我一步,我被他逼著一步一步往后退。
最后退到了池邊,后背貼著冰涼的池邊,退無可退。
「你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他低頭直直盯著我,低聲質問我。
我低頭不去看他:「王上信的話,便是真。王上不信的話,便是假。」
「那孤便成全你。」他的話剛落下來。
成全我什麼?
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他撈出了池子。
明明是下給蕭彰的,為什麼我也中招了?
這是我失去理智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接下來,我整個人像是被人丟進一團燃燒的云里,沉沉浮浮。
發生了什麼我一無所知。
直到我第二天醒來。
「啊!」
「啊!」
「啊啊啊啊!」
我坐在床上裹在被子里,看著地上凌亂不堪的衣物,腦子里山崩地裂。
發生了什麼,并不需要有人來解釋。
彩兒立馬推了門進來,她臉上是遮不住的欣喜,一路小跑到床邊。
「恭喜姑娘,得償所愿。」她道喜的話聽上去十分刺耳。
我渾身顫抖地看向她。
「為什麼我也中了藥?」千言萬語在口中,最后只剩了這一個問題。
彩兒一愣。
她回想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估計是手不干凈,又給姑娘倒了酒……」
手心里殘余的藥掉進了我的酒里。
好。
很好。
好得很。
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知道嗎?」我湊到彩兒耳邊,咬牙切齒道,「我找你要的是迷藥,迷藥……」
彩兒渾身一抖。
她跪在我床邊,一邊哭著求我寬恕她,一邊又苦口婆心勸我:「王上對姑娘好,姑娘日后會有潑天的福氣,您千萬別做傻事啊。」
什麼潑天的福氣?
這種遲早會死在男主手上的反派,能給我什麼福氣?
我扶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次這件事不怪彩兒,也怪不了蕭彰,要怪就怪我自己說話不說清楚,還貼著蕭彰說自己喜歡他。
我坐在浴桶里,一遍又一遍搓洗自己的身子。
雖然我也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但是這種事情我實在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