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又接著說:「人家都說長姐為母,樊玉沒有父母,只有你,那我是不是還能叫你母親?
「一個母妃,一個母親,我不就又多了兩個親人嗎?」
我尷尬地裹住被子往里挪了挪:「那個,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問問樊玉想不想當我兒子,畢竟以后帶孫子這事我不是很擅長。」
慕容雪將臉埋進被子里:「那就是同意這門親事了啊啊啊!」
啊這,我不敢回答。
慕容雪沉沉地睡去,我卻被她像八爪魚一樣的身軀死死地纏住,用了法術才將她掙開。
一陣風吹開窗欞,和今日聞到的是同一種味道,但卻極其濃烈,并且這味道有點不正常,但又說不出哪里不正常。
我穿上衣服順著味道的來源尋去,發現味道是來自錦繡宮正殿的后院,每位娘娘的寢宮都會配有小灶,但哪個娘娘大半夜做飯吃啊,好身材可是克制和自律得來的。
月光下,后院有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太,揮動著手里的鍋鏟往鍋里加著什麼,香味越來越濃。
我咬破了含在嘴里的藥丸,讓自己不被這味道控制,因為,這不是香料,而是尸油。
蓬萊的藏書閣是師父收集的珍品,在一本異事中則提到,午夜圓月采橫死之人的尸油煉制加以輔食可讓人上癮,且精力十足,用此油涂抹身體肌膚能使其容光煥發容顏不老,但是維持時間不長,所以得每日涂抹。
老太猛然回頭,那一張和貴妃娘娘極其相似的臉,可卻有所不同。
皺巴巴的一張臉在月光下顯得瘆人,露出了陰森的笑,沙啞緩慢的聲音沖進我的耳朵:「小姑娘,你來啦?你師父欠我的,你來還!
「嘿嘿嘿!
「嘿嘿嘿!」
我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有點不靈活,但因為剛剛的藥丸,沒能完全受控制,還能過上兩招。
原來那衣服上的絲線就是這老妖婆毀壞的,為的就是將我引出來。
這人,是黑老太!
黑老太是出了名的「水性楊花」,心腸歹毒,看上一個男人必然就會用特殊手段征服對方,但是她和師父的恩怨,和我有什麼關系啊。
還有這恩怨屬實有點小了吧,一個男人而已,世界上男人多的是啊。
再說,你倆搶男人,讓我一個小徒弟來遭殃干啥?
黑老太拿著鍋鏟就朝我襲來,身上的尸油味直沖鼻腔,不是我太弱,是這老玩意兒太強了,我和樊玉那小子聯手都可能干不過她。
為了能夠逃脫,我故意裝作動彈不得。
黑老太的一張臭嘴咧到耳根,黑黃的口水滴答滴答,眼看著就要將我拆吃入腹。
「嘿嘿,嘿嘿,吃了你,我的修為大漲,你師父還少了一個徒弟,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我抬手就要將靈火球丟進她嘴里,打算燒她個片甲不留,卻被卷入了一個懷抱中,然后,黑老太跑了,只留下一具干尸。
那是慕容雪的真母妃。
下一秒,我就被甩到了地上,差點摔斷我的老腰。
奶奶的,好疼!
樊玉從屋頂飛躍而下,眼睛卻沒看到我,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我的高顱頂都被踩扁了!
「師姐師姐,敢摔我師姐,找死!」
我以為樊玉要來一個狠動作,沒想到也被甩在了地上,把九條小尾巴都摔了出來。
看著樊玉的糗樣我笑出了聲,剛張開嘴準備哈哈大笑,就被人捏住了下頜。
眼前的異瞳男子長得比樊玉還要妖孽,一身紅衣,眼角的兩顆紅痣看起來格外詭異。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冷聲說道:「大秦有危,游四江,除妖魔,滅邪祟。」
樊玉哦呵一聲:「師姐,這可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好的嘞!」
好個屁,這異瞳男看著就不好惹,黑老太雖說沒有師父厲害,但是能讓她直接跑了的人也沒幾個啊。
怎麼會有那麼笨的狐貍,不都說狐貍精狐貍精嘛。
異瞳族早在兩千年前滅族,從出生下來,便認為是不祥之兆,這玩意兒是誰定的也不知道,估計是異瞳族的老祖宗得罪誰了。
異瞳男見我不回答他的話,手上的勁又大了幾分。
我心里真的無語到了極點,大哥啊,你不松手我怎麼說話啊。
樊玉將尾巴收了回去,捂著屁股跳了老遠,對著異瞳男大喊:「你要她說話,得先放開她啊。」
異瞳男尷尬地縮回手,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丟給我,然后就消失了。
留下我樊玉在風中凌亂。
我前去查看已經成風干臘肉般的「貴妃娘娘」,估計已經死了十幾年了,看來這黑老太對皇帝老頭還是有幾分新鮮感的。
我盤坐在地上,雙手合十,準備超度,卻被一聲帶著哭喊的尖叫嚇得一哆嗦。
月亮門邊,慕容雪穿著一身里衣,凌亂的發絲隨著冷風飄動。
樊玉一個瞬移,我以為他要將慕容雪抱進懷中,誰想他竟然一手刀給人家劈暈后,靠在了門邊。
至于她腰間的香囊,不知道是黑老太哪里整來的玄龜變成的,居然掛在那臭老太身上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