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麓君無奈地扶住了我,清俊的臉龐染了一縷薄紅,雖然我看不出美丑,但大抵是好看的。
我得寸進尺摸了一把他的胸膛,摸出個錢袋子。
「借我點銀兩!」
說完從他的錢袋子里摸了把碎銀遞給簾子外的如月:
「賞給那個說書的!」
「小姐!您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如月跺跺腳低聲走遠。
我撒嬌讓言麓君喂糕點,他被我黏得不知手往哪里放。
忽然說書聲驟停,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才發現如月遲遲未歸。
我皺了皺眉起身掀了簾子看向樓下,便看到那說書人和如月一起被兩個壯漢鉗住,另有一人衣著顯貴,坐在一旁黑著臉。
噔噔噔下了樓,我推開人群擠到如月面前,卻被那壯漢一把攔住,還是言麓君在身后扶住才沒被推倒在地。
我氣憤地看向椅子上端坐的男人,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對方是誰,一時語塞。
「見過嚴少將軍。」言麓君知曉我這個毛病,忽然開口向那人行禮。
真晦氣,原來是這人。
「見過嚴少將軍,不知這是出了什麼事,要抓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我一臉平靜地開口。
「原來是沈小姐家的丫鬟,有人舉報這茶樓說書人編排造謠,妖言惑眾,本將軍正要拿了人仔細審問。」嚴庚沉著臉道。
「哦?那不知與我這丫頭有何干系?」
「本將軍剛進來便看見這丫頭往那說書人案上擲銀子,莫不是兩人有何交易?或是這說書之人本就由這丫頭在幕后指使——保險起見,便一起拿了送官。」
我心知他懷疑那龜公一事同沈家有關,今日是要公報私仇,抓如月打沈家的臉。
「少將軍不知,這碎銀乃是奴家讓這丫頭下來打賞的。」
「奴家今日在這茶樓坐了不少時辰,甚是好奇,那說書人造的什麼謠值得您大動干戈?」
「說起來,奴家剛剛聽到那說書人口中的將軍甚是耳熟……」我掃了一眼嚴庚黑沉的面色捂著嘴道。
「住口!」他似乎被我戳中了什麼,大步走過來,眼中閃過怨毒。
言麓君一把將我攬到身后,告誡道:「少將軍止步——」
「呦,本王來得不巧了。」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嚴庚臉色一變,立刻迎了上去。
緊張的氛圍一下散去,眾人紛紛行禮。:
「參見淵王。」
我趁機跑到如月面前一把推開那壯漢,他敢怒不敢言地看著我。
「這是怎麼了?大老遠就看到你們這劍拔弩張的?」淵王容西棠挑眉看向我。
我頭皮一緊,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向他行了個禮。
「表哥怎麼來了?誤會誤會,嚴少將軍你說是不是?」
嚴庚自是點頭稱是,和容西棠寒暄了兩句便告辭,樓里那些人也隨他撤去。
我舒了口氣,見容西棠似笑非笑看著我身側的言麓君,心虛不已。
又硬著頭皮打發走了言麓君,我陪笑坐在容西棠身側。
小心翼翼地給他斟了杯茶,我試探道:
「表哥,您貴人事多,怎麼有空來這喝茶?」
「誰說本王是來喝茶?」
「啊?那表哥是來干嘛?」
「剛回京城就聽說沈嚴兩家退婚一事,本王心中歡喜,打算前來求娶阿梧。」容西棠一雙桃花含情目灼灼地看著我。
「噗——」我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3
「表哥!您是我親哥,您行行好別趟這渾水了行嗎?」我非常沒規矩地拽著他的胳膊搖了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容西棠不為所動,「阿梧甚美,吾心悅之。」
真的嗎?我不信。
信了容西棠的鬼話我就是個傻子,我雖喊他一句表哥,但中間卻還隔了道關系,淵王母親乃是林家嫡女,也是林少羽的姑姑,所以我便跟著林家的小輩喊容西棠一聲表哥。
此人一向多情,身邊的紅粉知己不可勝數,但府里一直沒個貼心人,讓寡居的老王妃三天兩頭在王府宴請貴女相看。
我苦著臉道:「表哥,您一向喜歡的不是花月樓的柳姑娘那樣嬌柔的嗎?」
「這不是嘗膩了?」容西棠一臉多情地捏了捏我的臉。
聽到此話,我有些反應過來,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
「王妃要給您定親了?還是?」
我指了指宮里的方向。
「表哥您有難處,表妹自然義不容辭,不過您可得想好了,今天上了沈家的門,這件婚事可就板上釘釘了,我爹他可經不起寶貝女兒再被退一次。」
「本王既然上門,自然是要娶你的。」
我喝了杯茶,嘆口氣道:
「表哥,咱們是一家人,也不跟您說兩家話,剛剛那位俊俏的公子,您看見了嗎?金玉閣的老板。」
容西棠回憶了一下,顯然有印象,點了點頭。
「我和他……但我爹他不同意!」我打了個手勢,作出一副傷懷的模樣,「若是沈府應了您,往后我和他的往事被人挖出來,傳揚出去,可不是給您頭上戴綠冠嗎?」
這番自毀名節的話顯然讓他猶疑,我又趁熱打鐵道:「但表哥有難,阿梧義不容辭,這樁婚事最要緊的是,若是那位貴人不愿意——」
「這麼說,你有辦法?」
容西棠來了興趣。
「山人自有妙計,表哥您只需從中引見一下貴人,其他的包在阿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