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陸晚心永遠不會明白的是,對于三表哥,我是個女子,不會有威脅,又是表妹,是親人,比女人可重要得多。在這個年代,她不過是個聰明的下人,而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她不過相處月余,我可是實打實在宮學與三皇子相處過十年,而小時候是沒有什麼矛盾的。
我突然有些同情三皇子,皇帝想要休養生息,只教給了太子帝王之術,并為太子鋪好了路,就算三皇子贏了,朝中除賢妃外家也沒有他的人。皇帝從不要求剩下四位皇子學什麼,只相當于是興趣培訓,日日強調兄弟和睦。小時,三皇子也曾和我們玩過各種游戲,無憂無慮。這世上,總有母親的執念害了孩子。
這些天,他不來看我,怕也是無顏面對吧。
陸晚心拍桌子,大吼,「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聒噪,我:「廢話有什麼好聽的?」
「等我當了皇后……」
我挖挖耳朵,「你當不上的。」
「你怎麼知道我當不上?」
「當皇后是要有家族的,新皇更要借外戚穩定朝政。」
「可是三爺愛我。」
行叭,這蠢孩子,扒在男人身上下不來了是吧。
這天的天氣真好,遠處的青煙扶搖直上。
10
我回頭看陸晚心,淡笑著問她:「你為什麼會以為公主是那麼好抓的?」
她懵懵的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房梁上閃下幾個黑衣人,一瞬間就控制了她,屋外的侍衛也被一瞬解決。
陸晚心先是懵,然后大罵:「放開我,三皇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真蠢,我平淡的回應,「不會了,他沒空。」
遠處很快傳來喊殺聲,我閉著眼晴在屋里等待,我的暗衛持刀守護。
三皇子幾個月的「精心」準備,一天化為烏有。
喧鬧聲小了的時候,一匹駿馬闖了進來,馬上少年臉頰紅撲撲的。少年下馬,拱手道:「公主,全已服誅,臣護送您回家。」
這場謀逆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是笑話。皇帝和太子早察覺出了有事,一早就有準備。三皇子協了我為人質,糾集了賢妃外祖的兵,想要奪權。
結果我的暗衛日日遞消息,不到半個月就摸清了底細。本來第十天就摸清了,皇帝不信就這點人三皇子就認為能謀反,又摸了五天,結果果真就這點人。
至于我,早在看望太子妃時就知道了,三皇子既無外援,又無本領,肯定不能成事。而且三皇子重情義,肯定不會傷害我。這種安全的立功,最適合我了。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兩個笨人不知道我有暗衛,以為輕輕松松的就抓住了我。實際上,我的暗衛每天都在向外傳遞消息。
這場鬧劇,匆匆收尾。我回了家,接受了一番各人的擔心和詢問,就是休息。至于后來的處理,早有預料,與我無關。
幾天后,處理結果已經下來。三皇子流放嶺南,陸晚心秋后問斬,賢妃打入冷宮、終身監禁,其余人等各有處罰。
看,皇家終究是皇家,真正送了命的只有陸晚心。
我坐在鳳儀宮的軟墊上,吸著牛乳茶,吃著桂花糕。皇后嘆氣地看我,「你這丫頭,向來就有主見。」
就在剛才,在肅穆的御書房里,皇帝問我要什麼賞賜,我端端正正的叩頭行了禮,認真的說,「韶星已有榮華富貴,此番并不為自己而求。
愿求舅舅,允三名女子入朝為官。韶星只求她們為官即可,剩余的看她們的造化了。」
皇帝盯著我許久,慢慢應了。
秋日正好,紫禁城的紅楓葉像鮮血一樣,奢華的宮墻綿延無盡頭,侍女太監無聲息的來來往往。
而我進了暗牢。
陸晚心早已沒了驕傲,驚厥的看我,我也沉默的看她。
她早已語無倫次,「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要邵言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搖頭。
她說,「我是穿越來的,我懂好多,懂好多,你放了我,我給你們講數學,化學,物理,還有生物。」
我還是搖頭。
她說:「你別走,我知道,我知道你爺爺,你二叔怎麼死的。我知道皇帝忌憚你們家,你放了我,我給你說。」
我看她:「現在就說。」
11
陸晚心還是語無倫次,但清醒了些,又惡毒的笑了,「你以為自己很好嗎,你爺爺是被皇帝的人的暗箭射死的。」
「不是啊,大梁人都知道是跟敵將同歸于盡的。」
「你二叔是被毒死的。」
「不是,我二叔是戰死的。」
「你們家沒兵權了,是被逼的。」
「不是,我爹給的,我哥還有兵權。」
陸晚心愣愣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明明是書里寫的,皇帝明明是壞人,不對,不對,他們都死了。」
她突然大吼,「你騙我,你個騙子。」
要問的已經問完了,我丟給她一個瓶子,「這是毒藥,如果你不想被砍死,就用這個,不太痛苦。」
暗牢外的秋陽正好,我知道這是一本書里的世界,但我不知道內容就穿來了。如今看來,應當是改變了許多。至于皇帝,為什麼變好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
江云微知道我的事情后,驚訝死了,夸我夸了好久。
奧對,她下個月就是我二嫂了。
那天來迎我的小將軍是我爹原來的副將,現在的威武大將軍之子蘇以軒,也算是將門虎子,在禁衛軍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