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上上下下非常嚴格地執行了禁足政策。
我們不出去,他們一個勁兒地來。
先是剪秋帶著她的縫紉機頭來替皇后打探消息,后是瓜六湊過來說之前都是誤會瓜棚被燒了想來翊坤宮蹭一蹭。
謝邀,歡宜香獨美,請某些還要假裝成珊瑚的紅麝珠勿蹭。
最后是小廈子來送安慰禮順便公屏喊話。
「御膳房做了珍珠海米煨鵪鶉,皇上念著小主愛吃,特讓奴才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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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送的是鵪鶉嘛,這送的是命。
要不然你就直接在后宮掛個紅幅,上書:「是朕!是朕要偏愛華妃!」
然而整個翊坤宮只有我有這種覺悟。華姐甚至難得地賞了我們三個一份。
我瞧著那任人宰割擺弄的小鵪鶉,頗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然后——
含淚干掉一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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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但凡華姐看男人的眼光有她看美食的一半準,也不至于榮登紫禁城戀愛腦排名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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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禁足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不缺吃不缺喝,皇帝隔三差五還給送點東西替華妃找找存在感。
長日無事,我們甚至在偏殿里支起了麻將桌。
一開始是三缺一隨機抽取幸運兒,后來華姐也加入了我們的戰局。
姐雖然手氣不咋地,但是牌品是真的好。
金瓜子金錠子白玉手鐲給起來是一點都不手軟啊。
偶爾贏一次也不收我們的東西,還扭著頭說是瞧不上。
周寧海是最愛給華妃喂牌的,喂得那叫一個不動聲色、體貼入微,就差手把手教華姐出了。奈何你華姐根本不買賬,出得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頌芝在牌桌上倒是不怎麼怕華妃,偶爾還能反過來教華妃幾句,華妃嘴上說不聽不聽,實際上學得比誰都快。
至于我,別問,問就是被金錢蒙蔽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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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第三圈的時候剪秋又雙叒來了。
這回還帶來了一根鸞鳳簪子,說是純元皇后的舊物,賞給華妃了。
呦,純元皇后啊。
那我這不來活了。
我特意搶在頌芝前頭送剪秋出門。
果然,剪秋先是跟我東拉西扯了幾句那簪子有多貴重,然后就忙不迭地把話題轉移到簪子主人上,半真半假地跟我感嘆了半天,才說出重點:
「說句大不敬的,我第一次瞧見菀嬪的時候還真以為是純元皇后在世呢。哎呀,我這還得把純元皇后的禮服送去內務府修補呢。」
……這麼明顯的嗎?
求求了,尊重一下翊坤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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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任務發布 NPC 似的剪秋,側殿里頌芝和周寧海正陪著華妃用麻將搭房子。
見我回來便小聲提點我:「怎麼去了這麼久?娘娘都不耐煩了。」
我直接就是一個答非所問,特意提高了聲音回答:「剪秋說菀嬪長得像純元皇后!奴婢就多說了兩句!」
三個人齊齊震驚地望向我,頌芝臉上明明白白寫了一句:「你吼辣麼大聲干什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半個多月沒宮斗了,有點激動。
「行了,」華姐最先反應過來,甩了甩帕子,「說說吧,你都打聽到什麼?」
那還用打聽?
烏拉拉拉氏柔則,AKA 紫禁城唯一指定白月光兼全能 ACE,宜搜的好姐姐,什麼都會,就是不會好好活著。從王府探親到伏在王爺膝頭的對不起,本宮可知道太多了。
但我還是要老老實實走劇情:「剪秋將純元皇后的舊衣送去內務府了。」
華妃一臉「送就送唄關我啥事」
。
果然,妹聽懂就是零傷害。
我再接再厲:「聽說那件舊衣極為貴重,便是做封妃禮服也瞧不出錯呢。」
「啊!」我華姐反應過來了,「你是想毀壞舊衣,讓甄嬛也嘗嘗有口難言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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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
但咱就是說——
現在跳槽去皇后那兒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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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安慰自己,這起碼證明咱華姐是個直腸子。
我試圖引導她:
「娘娘您想啊,菀嬪那麼高傲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為人替身……」
「嬪妃自裁可是大罪,她哪有那個膽子?」
「……」
她沒有,你有。
可給你有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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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公布答案吧,累了。
「自裁或許不敢,可是同皇上離心怕是不能免的了。」
這可是鈕鈷祿甄嬛的必由之路,你不讓她走這段劇情她怎麼屠龍?
華姐聽到皇上二字神色懨懨,「她同皇上離不離心,與本宮有何關系?」
這回別說我,連頌芝都蒙了,「娘娘從前不是最在乎皇上了嗎?」
「他這般對我,還指望我像從前一般麼?」
「娘娘……」頌芝眼眶泛紅。
「好啦,少做這矯情樣子,」華妃明明自己也紅了眼圈,卻還在硬撐,「周寧海,靈芝,你們也過來。這翊坤宮不比以前了,你們若是想走,本宮就幫你們找個好去處。若是肯留下,有本宮一日,便護你們一日。」
話音未落,周寧海已經麻利地跪下磕頭了:「奴才受娘娘的大恩大德,這輩子就跟定娘娘了。」
于是三雙眼睛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別介啊,你們都咸魚了,那誰幫甄嬛走劇情啊?
無所謂,皇后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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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皇后送來的純元畫像,嬛嬛已經在收拾包裹了。
雖然劇情稍微有點出入,但是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