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轉過頭看他,摸了摸他的頭發,沒有說話。
是我有你真好,我在心里默默地補充著。
剛來王寨的時候,我人不生地不熟,看著陌生的地方,我每天都在哭,把自己關在家里,不敢出去。
是王小虎每天不厭其煩地來逗我玩,帶我去逛小賣部,帶我去縣城……每次家里做什麼好吃的,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
他是我在這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好的一個朋友。
03
王小虎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溫姜,我回去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帶你去秘密基地。」
我把垃圾收拾起來扔進了垃圾桶,跟他擺手:「好,明天見。」
我進了屋,陳贖正在客廳打電話,神情嚴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也沒興趣知道,拿起換洗的衣服就去了洗澡間。
等我擦拭著頭發出來的時候,他還在打電話,看見我出來,指了指冰箱,我比了個 OK 的手勢,把頭發擦拭半干,在廚房里拿了個勺子把冰箱里的半塊西瓜抱出來。
我坐在小馬扎上,一邊吃瓜一邊看《鎧甲勇士》。
看了兩集,陳贖才打完電話,他收起手機,坐在我旁邊開始剝花生。
陳贖問:「你這是看了第幾遍鎧甲勇士了?」
我咬著冰西瓜:「第三遍。」
家里是有線電視,不能自己搜索想看的電視,而是哪個臺播什麼看什麼。
少兒頻道 7:30—8:30 播放的是《鎧甲勇士》,8:50—10 播放的是《熊出沒》。
現在住的地方還沒有端口,沒辦法扯網線,用流量太費錢了,每次看完熊出沒,10:10 我準時躺在床上睡覺。
在村里這幾年,我的作息變得非常規律,十點半以前睡覺,早上八點準時起床吃早飯。
我挖給陳贖一塊西瓜:「明天早上吃什麼?」
「黑米稀飯,你要加花生嗎?」
「沒有菜?」
「前幾天腌的黃瓜咸菜。」
又是黃瓜咸菜!
我怒其不爭:「你以前好歹是 A 市叱咤風云的陳總!是能跟顧深斗一斗的狠人,現在怎麼整天吃黃瓜咸菜!」
陳贖虛心請教道:「那依溫大小姐所言,明天應該吃什麼?」
「蘿卜咸菜。」
陳贖愣了下,隨即歪著腦袋低笑出聲,「好,都聽溫大小姐的。」
我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看完《熊出沒》頭發也徹底干了,我打了個哈欠,剛準備回屋睡覺,大門突然被敲得哐哐響,門外那人像是恨不得把門敲壞一樣。
我跟陳贖對視了一眼。
「我出去看看,你待在房間里別動。」陳贖穿上褂子就往外走,一邊安撫我:「別害怕,我馬上回來。」
我執意要跟在他身后,他拿我沒辦法,一只手緊緊牽著我,像是害怕一不留神我就會離開。
剛到院子,就聽見一個粗獷的男聲:「操你媽的,死婊子!給老子出來!」
04
陳贖把門打開,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出現在門外,男人看起來三四十歲,手里拿著胳膊一樣粗的棍子,兇神惡煞,嘴里叼著煙,從眉骨處有一道傷疤一直蔓延到嘴角,看起來不是善茬。
男人上下打量著我:「就是你罵的我娘?」
我已經反應過來了,這個男人十有八九是村口其中一個老太婆的兒子。
我嗤笑:「怎麼?你還想替你娘報仇?」
男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尖銳的女聲從不遠處響起:
「小婊子,你麻痹死了!」
我面色一冷,看著面前的女人,同樣用極臟的話罵她:「操你媽的煞筆,跟條野狗一樣咬你爹。
」
「騷貨,跟一個男的住一起,懷了好幾個了吧。」女人咧嘴惡劣一笑。
我微微一笑:「你這麼有經驗,跟野狗搞過不少吧?」
我從小罵人就臟,也不管對面是誰,只管罵贏。
「沒教養的玩意兒,我這就替你爸媽好好教訓你!」女人說著就撲過來想打我。
我猛地抬手拽住她散著的頭發,因為這幾年干農活的原因,我力氣出奇地大,硬生生把她拖了進來,左右開弓,給了她幾巴掌,勾起一抹輕蔑的笑:「你爹我也是你能打的?」
女人被打蒙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得她尖叫:「啊,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
我毫不猶豫地又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你罵你爹呢。」
男人看著自己的老婆被打,自然臉色不好,陰沉著臉想要打我,卻被陳贖一腳踹翻在地上。
陳贖撈起旁邊的棍子,放在手里顛了顛,面色帶有幾分陰鶩,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看著陳贖這模樣,我有些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上下嘴皮子碰了碰,無聲沖他說道:「哥哥好帥。」
陳贖蹙眉:「女孩子家別吹口哨。」
我悻悻地避開他的目光,心里在吐槽:老干部。
女人還在我手上掙扎,我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你就別掙扎了,你是打不過我的。」
女人依舊在破口大罵:
「臭婊子,你爹媽都被你克死了,跟一個男的住在一起,不要逼臉!
「你爹媽在地下都嫌你丟人。
「狗操的。
「……」
諸如此類的骯臟話不停地從她口中說出。
但是她每罵一句,她男人身上就多一棍子。
看男人身上傷痕累累,女人依舊不停地咒罵著:
「狗日的你倆不得好死!
「臭不要臉!你不為人!
「你麻痹爹媽死絕!」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