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到底是性情本就如此乖戾,還是借臣女表達對陛下的不滿,畢竟前幾天陛下才因為你圈養男寵,虐殺奴婢責罰于你……」
最后一句話意味深長,原本咄咄逼人的長公主臉色猛地一白。
長公主脫口:「你胡言亂語,本宮要拔了你的舌頭!」
我冷聲:「實話實說而已,公主真無此心,何必如此害怕。」
長公主嘴唇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長公主,定然也不希望再被陛下駁斥,那就少招惹我,不然我瘋起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長公主面色忽青忽白,氣得連連跺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怎麼這麼熱鬧。」
突然,眾人身后傳來一道男子的低沉的嗓音。
眾人頓時嚇了一跳,卻見到一個中年男子帶著眾臣走了過來。
竟然是皇帝。
眾人連忙跪下行禮。
皇帝卻直直走到了我的面前,道:「你就是甄湖民的女兒?」
我點頭:「是。」
接著深深一俯,繼續道:「陛下,方才臣女一時情急,對公主出言不遜,還請陛下責罰。」
「太子和公主嬌慣無度,兩人愈發不成器,的確該好好罵一罵。」
我率先一步請罪,讓長公主本想告狀的話一下子憋住了。
她迫切地看向皇帝。
恨不得皇帝立刻下令砍了我。
可惜,事與愿違。
皇帝爽朗一笑,道:「你和你父親一樣,俠肝義膽,該出手時決不手軟,朕喜歡你的性子。」
我掩住嘴角的笑意:「謝陛下。」
皇帝繼續道:「太子如果再有不對的地方,你只管大膽指出來,他有異議讓他直接來找朕。」
此話一出,我相當于有了軍令牌。
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我看了一眼面若死灰的長公主,笑意更深:「陛下英明。」
果然如我所料,陛下對太子已經隱隱不滿。
不然,在第一次我言語冒犯時,陛下就會有所動作。
沒有動作,本質上就是一種態度。
過去我還需要掌握分寸,如今有了陛下這句話,分寸已經無所謂。
金口玉言。
看來,陛下真的想要太子吃吃教訓。
還來自一個他看不慣的女子。
太子只怕要憋屈死。
陛下真的……
大好人啊。
07
但,這個想法持續了沒多久。
就被一道圣旨狠狠擊碎——
「甄家小姐甄貞性情賢淑,今選為秀女,即可入宮參與甄選。」
我愣住了。
伯母也愣住了:「性情賢淑?說的是誰啊?
「我們甄家也沒有第二個姑娘了啊。」
我生無可戀地嘆了一口氣:「錯的不是圣旨,錯的人是我。」
我就說陛下怎麼會給我那麼大特權,敢情是早就挖好坑,等著我呢。
我只是個將軍之女,自然無權管太子。
但是,如果我是太子妃。
就不一樣了。
皇帝真是物盡其用啊。
伯母一臉憂心,想要進宮說情,被我攔了下來。
陛下一言九鼎。
圣旨已下,再不滿也只能接著。
不然就是抗旨不遵的大罪。
我不怕死,但是我更想活著。
痛痛快快地活著。
而且,這次秀女也不是有我一個,一品大臣家中的適齡女兒都要進宮。
少說也有七八個。
太子妃不一定就是我呢。
主動去推辭,反而顯得不知好歹。
看著伯母眼眶紅紅的不舍模樣,我心里嘆了一口氣。
樹欲靜而風不止。
此次進宮不會順利的。
08
沒幾日,便到了進宮選秀的時間。
進了宮,除了被教養嬤嬤教習禮儀外,空暇時間也有許多。
這日教習剛結束,回房的路上,卻聽到了太子的聲音——
「賞給你酒,你敢不喝?」
側目看去,假山旁正圍坐著幾個人。
太子居高臨下地瞥著面前的少年,眼眸中滿是冷嘲。
身旁的夏蓉等人一臉看好戲的笑著。
少年沉默片刻,從桌上拿起酒杯,道:「皇兄賞賜,我怎敢推辭。」
說著,一飲而盡。
可這句話卻惹怒了太子,他拿起酒壺倒在了少年的頭上,冷聲道:「你也配叫我皇兄,一個商戶女生下的賤種,孤可沒有你這個下賤血脈的兄弟。」
我遠遠看著,眉頭深深皺起。
少年是七皇子,母妃是皇商李家,雖然有錢卻無權,備受歧視,但我沒想到,太子竟跋扈至此,在皇宮之中都敢如此欺辱同胞兄弟。
夏蓉哼了一聲,滿臉地鄙夷:「七皇子,土民工商,商為最賤,但你身為皇子,該有些骨氣才對,叫吃就吃叫喝就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來的小太監呢。」
此話如此侮辱,宇文庭的表情卻十分平靜。
只是一雙漆黑的眼眸死死盯著太子,無限冷漠。
太子皺眉:「你敢用這種眼神看孤,你是活膩了——」
說話間,就要一腳踹向宇文庭。
「住手!」
可下一秒,卻被推到了一旁。
太子穩住身子,定眼看去,瞬間大怒:「甄貞,你敢攔我!」
我眨了眨眼,微微一笑:「不然我這是在和你跳舞嗎?」
夏蓉冷笑道:「甄小姐,這是皇家之事,輪不到我們做臣子的來插手吧。」
我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輪不到我插手,我也已經插手了,你不滿意,那我們就去找陛下評評理。
」
夏蓉面色一僵,輕描淡寫地說道:「只不過是兄弟間拌了兩句嘴,都是小事,何須驚擾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