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掙開,反手將手帕塞進了太子的嘴里,冷聲道:「太子嘴那麼臭,是如廁時把腦子拉出去又按回來了是嗎。」
太子趕緊將布吐了出來,怒聲道:「你敢動手打人!」
「人?你也配。」
我嗤笑一聲:「『觸景生情』你就占了兩個字。」
太子氣得青筋暴起:「放肆!給孤掌嘴!」
太監們躍躍欲試。
我卻毫不畏懼,眼神冰冷:「陛下讓我管教太子,教太子好好做人,你們敢違抗陛下的意思?」
太監們瞬間僵住,又退了回去。
太子更是氣了,無能狂怒。
「廢物,一幫廢物!」
我懶得搭理這個無腦蠢貨,轉身離開。
背后卻傳來太子咬牙切齒的低吼:「甄貞,你給孤等著!」
太子果然還是太子。
狂悖自大的性格根深蒂固。
哪怕暫時掩蓋,一激也就暴露無遺。
這樣的人竟然能成為儲君,真讓人無語凝噎。
回到宮中,我才發現手腕竟然有些青紫。
侍女為我敷藥,我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
而這時,耳畔傳來低沉的嗓音:「這是怎麼回事?」
我抬頭看去,發現不知何時侍女已經離開,敷藥的是宇文庭。
他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眸光流轉。
我解釋道:「我剛才遇到了太子。」
他斷言:「他干的。」
我并未回答,反而話鋒一轉:「他很得意,看來陛下對他圣眷正濃。」
宇文庭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藥膏,冰冰涼涼的,掩蓋了方才的刺痛。
等到涂抹好,他才緩緩說道:「陛下病了,太醫斷言怕只有三五年了。」
我一愣,恍然:「怪不得,他如此有恃無恐。」
陛下沒幾日了,比起重立太子,不如培養得力大臣更加省心。
太子只怕也得了這個消息。
我正思索著,宇文庭突然問道:「消息什麼時候放出去?」
我起身,看向窗外冒出枝椏的新樹。
「明日。」
快要春天了,太子的夢該碎了。
14
次日一早,縣丞被冤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都。
整個京都再次沸騰了起來。
還沒等太子調查出是誰傳出的消息,息縣的百姓帶著一封百家書來到了朝堂之前。
上面記錄著縣丞這些年的勞苦功高,以及在旱災時,他為了百姓安危,將全部家產盡數變賣籌集銀兩,就為了換取米糧。
「這樣的人,怎麼會貪贓枉法!」
息縣百姓發自肺腑的責問,狠狠砸向了皇帝和朝臣們。
皇帝派出心腹再次徹查此事。
最后真相大白。
竟然正如息縣百姓所言——
息縣縣丞,是個世間難得的清流。
而真正貪污受賄的人,竟然是皇后的親弟弟,太子的舅舅。
太子為了立功,逼迫縣丞承認受賄,然后轉頭將所有災民款經過國舅收入囊中,培養自己的人才。
朝堂上,太子聲淚俱下:「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的,父皇,我是被冤枉的啊,父皇!」
皇帝卻只覺顏面盡失,看都不看他一眼:「剝奪太子之位,永生圈禁太子府!」
太子徹底落敗了。
從此之后,朝堂之上再無他的位置。
消息傳到我耳邊時,我輕勾嘴角:
「陛下,還是心軟了。」
說著,我落下一子,奠定了棋盤的勝局:「我們可以再添一把火。」
宇文庭挑眉,笑意冰冷。
15
深夜,整個皇宮陷入了寂靜之中
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卻從后門偷偷潛進了宮。
點燃火把的一瞬間,刀劍聲響起,啪啪作響間。
我沉默地看向窗外,宮女突然闖了起來,大喊道:「謀逆,太子造反了——」
可話音未落,身后一道寒光閃過,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宮女手腕,將人拽帶了一邊。
利劍從她的耳側擦過。
宮女驚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我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身影上,他從黑暗中走了進來,露出了面容:
「甄貞,原來你在這,讓我好找啊。」
我語氣淡淡:「太子這是做什麼?」
「甄貞,你費盡心機,不就是想成為太子妃嗎?」
太子眼神陰鷙,嘴角勾著狂妄的笑意:「我當然要成全你,不,我要讓你當皇后,一輩子待在我身邊,被我折磨!」
我眼睛微微瞇起,突然粲然一笑:「你喜歡我?」
太子一愣,大聲反駁:「孤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我卻并不在意,反而話鋒一轉,突然道:「太子,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不成為太子妃。」
太子皺眉:「什麼?」
我向他走近了一步,淡淡一笑: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夏蓉會用蛇毒殺我?為什麼剛好我不怕蛇?為什麼陛下來的這麼巧?為什麼你能被激怒說出狂悖之語?為什麼南方的災民來得這麼巧?為什麼縣丞會輕而易舉地認了罪?為什麼他又在之后推翻了罪證?」
在我一句又一句話狠狠砸向了太子,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卻笑得更加燦爛,眼神陰冷,宛如盯著獵物的毒舌:「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你為何會如此輕易地帶軍攻進皇宮?」
太子驚駭地瞪大了眼睛,心里有了一個猜測:「這這——」
我大方慈悲地給出了答案:「對,從頭到尾都是我設計的。
「為的就是不當這個什麼狗屁太子妃。」
從進宮的那一刻,我就開始籌謀這一切。
我知道,皇帝不愿給太子家世太過強硬的太子妃,所以夏蓉不可能。
而我甄家滿門忠烈,身份足夠尊貴,在前朝又無權勢支持,剛剛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