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要不要去休息?」
魏澤傾身靠了過來,摟在我腰上的指尖卻緩緩往上:「我帶你回房間?」
我身子一僵:「……我可以自己去。」
「今天這麼多人都在,怎麼這麼不給面子?」
他的吐息噴在我耳邊。
我只覺得越來越不自然。
鼻尖離得越來越近,魏澤那雙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而下一秒,我撇開視線。
不偏不齊,看向了大門。
門口,那個黑色身影越來越小,走得越來越遠。
「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我猛地推開了魏澤:「抱歉。」
……
訂婚宴后,賓客離開。
我坐在后院,隨意穿了一條白裙,領口松松垮垮。
酒香在空氣里飄忽不定,搖搖晃晃的是手里的紅酒杯,一杯又一杯。
腳邊堆了幾個空酒瓶。
我的視線已然渙散,連來者是誰都沒分清。
只是看見了他身上的黑色襯衫,和挽起的袖子下有力的小臂。
我意識迷離:「……你回來了?」
魏澤不說話,只是奪過了我手里的酒杯,一把將紅酒潑給了一旁栽種的玫瑰。
紅玫瑰,就像剛剛滿酒的杯子。
我兩條細白似藕的手臂還抬在空中,晃悠著:「抱。」
他遲疑了。
但也僅僅只是一秒,就俯身熟練地抱起了我。
只是熟練的是這個動作,而不是抱我。
身子騰空,搖搖晃晃地往臥室走的時候,我喟嘆著抱住了他的脖子。
「真好啊……」
「為什麼你不是他呢……」
魏澤的腳步停住。
可我的眼神已經向他證明了,我醉得不輕的事實。
只是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一般,我才聽見了他的回答。
「……為什麼,不能是我?」
10.
我又去了那個清吧。
只是這次沒有那麼幸運了,江延不在。
不僅不在,還辭職了。
「姑娘,要我說,放棄吧,前幾天宋望剛被人找了麻煩,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吧臺的調酒師這樣勸我。
我搖了搖頭:「謝謝,我心里有數。」
江延又被人找麻煩了。
而我開始調查,那次雪崩背后是否存在的隱情。
我記得當時去雪山找他時的情景。
形形色色的人,醫務人員、救援隊、家屬,無一不都對我多看幾眼。
當時的我已經熬了兩天,跟著救援隊去找人,所有人都在勸我別去了,算了,人死不能復生。
但我不信,還是執拗地去找。
這時我聽見了我所住的,也是江延當時住的酒店掃地阿姨們的閑聊。
「那姑娘要找的小伙子可俊,啊呀,是我我也接受不了哦。」
「是呢,小伙子人也不錯,我推衛生車,他還要幫一幫我。這麼好的人,怎麼就遭了這種事?」
「行了行了!別討論這個了,你們忘了那天經理說的了?都去干活了!」
另一個主管過來,打斷了她們。
但我卻埋下了疑慮。
為什麼,不讓討論一個遇難的顧客?
除非,上面發話了。
……
因為沒事做,我又在清吧里待了會兒。
調酒師開始跟我嘮嗑。
「宋望長得的確俊,來這兒半個月,看他的姑娘都能排對面去了,」他說,「你也是之一?」
我歪著頭,喝了口酒,樣子有些漫不經心:「早就說過了,我是他女朋友。」
調酒師才不信呢:「騙哥們可以,騙自己不行哈。」
「切。」
我搖了搖手里的酒,冰塊碰上杯壁,聲音清脆好聽,讓人思緒稍微聚了聚。
「你不信,難道你和他很熟?」我狀似無意地套著話。
調酒師沒那麼多心眼子,回答得爽快:「先不說他有女朋友這事兒幾個人能信,我倒是和他關系還不錯。
」
「一開始宋望不是自己來的,是老板帶過來的,聽說是昏倒在咱們門前,老板大發善心,知道他沒工作沒去處,收留了。」
「他這人啊,挺神秘的,獨來獨往,我跟他牽扯上,是那天他帶了一身傷回來,搽藥都費勁,我們都住這兒,瞧著他可憐我就幫他了。」
我的注意力一直落在「一身傷」上面。
我想起來那天第一次碰見江延,他也是被幾個漢子追著。
后來我調查,那幾個漢子都不是普通人,都是有案底的。
并且,最近,跟江家和魏家的人,都有聯系。
喝完了酒,我坐在吧臺前發呆。
坐的位置還是江延常坐的。
江延喜歡烈酒,我也一樣。
上次在魏澤面前,裝的而已。
每次喝酒,都會讓我想起曾經,酒的香甜與唇舌交纏的潮熱,跟江延的曾經。
發了一會兒呆,我決定先回去。
反正江延不肯見我,我待在這兒也沒辦法。
可剛沒走出幾步,小臂忽地被人攥住。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怎麼在這兒?」
魏澤抓著我,聲音淡淡的:「一個人過來,是在找誰?」
11.
魏澤開始頻繁地帶著我出入各種場合。
除了他的聚會,更多的,是公開露面的晚宴之類。
我被迫做出假笑,扮演著花瓶,聽著他言笑晏晏地介紹我:「這是我的未婚妻。」
我想起那天在清吧碰見他時,他淡淡地問我:「大家伙都說這兒有個長得巨帥的駐唱,你也是來看的?」
不等我回答,他又狀似無意:「他長得跟江延挺像的。」
那時的我捏緊了指尖,答:「是啊。」
「所以來看看,正好要走了,就一起回家吧。」
……
類似的場合越來越多,魏澤身邊的鶯鶯燕燕卻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