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送我的禮物,順手給我折的花,工作時隨手寫下我名字的紙張,等等。
那天訂婚典禮后,我徹底沒了他的消息。
現在的狀況,也很難解脫了。
我開始思考逃婚的可能性。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某天我從堆滿設計稿的床上醒來時,聽見樓下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里很久沒有人來過了,自從上次母親把我關在別墅。
我推了推房間門,不出意外是鎖上的。
于是我走到了陽臺,往下看去。
眾人的簇擁里,那個身影尤其惹眼。
我霎時捏緊了拳,心跳跳得飛快,呼吸都快要難以控制。
他還在跟母親,跟幾個親戚侃侃而談。
而下一秒,抬眸,與我四目相對。
我眼前模糊了,咬了咬唇,勾出了一個或許很難看的笑容,輕聲道:
「江延,你回來了。」
14.
母親沒有發現我站在陽臺上。
他們所有人都在圍著江延說話。
我直覺其中有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而江延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戴著副銀絲眼鏡,姿態游刃有余。
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他們巴結的中心。
談話結束,眾人散去,我再回到陽臺時,院子里已經只剩下江延了。
他原本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卻又心有所感似的,在我出來的那一刻抬了頭。
我抓著陽臺欄桿,張唇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從何談起。
倒是他先開口了:「好久不見,祁小姐。」
祁小姐。
他的聲音清淡而疏離,讓我難以將他跟從前那個,耳鬢廝磨時叫「嫂嫂」的江延聯系起來。
我咬唇:「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江延垂眸:「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作為江家的繼承人之一。
」
繼承人?
我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你不肯見我,讓我離你遠點,就是因為這些嗎?」
他偏了偏頭:「作為表哥的未婚妻,這是很正常的吧?」
「江延!」
我不信他的淡然:「我毀婚了,我要逃婚。」
「當初你說的,如果我做得到……」
「祁瑰,別這麼較真。」
江延側頭,沒有看我:「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不信。」
「江延,你如果真的甘心,為什麼不敢看我?」
「祁瑰。」
這次叫我的,不是江延。
而是身后,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許久未見的魏澤。
他的神情不辨喜怒,沉著步子向我走來,將我圈住。
江延就在樓下。
而魏澤已經掐住了我的下巴,轉過去,下一秒狠狠吻了上來。
那一瞬間,我大腦空白。
15.
我推不開。
魏澤沒有閉眼,眼神落在我推在他胸膛的手上時輕道:「是不讓我親,還是不讓我在他面前親?或者說,只給他親?」
于是我的手松了,任憑他掠奪。
一吻結束,我微微喘息著,側頭看下去,江延已經走了。
門外響起車子開走的聲音。
我愣怔了。
魏澤的指腹緩緩摁過我的唇角:「第一次接吻?呼吸都不會了。」
他眨了眨眼:「還是說,分心了?」
我咬唇:「我當然沒有你熟練,畢竟是花名在外的魏家太子爺。」
我看見他唇角的星點笑意冷下去:「祁瑰,你現在更應該猜猜,你剛剛跟江延說的話,我聽見多少。」
「聽見了又怎樣?」
我破罐子破摔:「魏澤,我不愛你,你看不出來嗎?我愿意跟你待在一起只是因為你和江延是表兄弟,長得像而已。」
「你就那麼喜歡他那個懦夫?」
魏澤的聲音徹底冷下來,他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你沒聽見他說的?嫂嫂,未來的魏夫人,我的未婚妻,你們翻篇了。
」
「那你也應該聽見了我說的,我悔婚了。」
「悔婚?」
他笑起來,捉著我的手腕越發用力:「你以為你是誰啊?當年祁家好不容易給你求來這個娃娃親,你說不要就不要?你有這個本事?」
「那你就看看我有沒有。」我一字一頓。
或許是眼中的固執太過堅定,他盯了我一會兒,自嘲似的笑了笑:「看來你查到了啊。」
「江延這人命大,沒死在雪崩里,還回來把江家老頭克死了,你覺得就憑老頭子那份不辨真假的遺囑,還有虎視眈眈的江陽,他有幾條命折騰?」
「魏澤,他是你親表弟,」我幾乎是咬牙吐出地這幾個字,「雪崩那次,也有你的手筆吧。」
他低頭,與我親昵:「我說沒有,我只是知道這回事,你也不會信吧?」
「你這種人根本就不可信。」我說。
「好,」魏澤回身,神色冷淡,「那如果我說,我放你走,讓你去追那個懦夫,你信不信?」
16.
訂婚典禮剛結束,魏家就退了祁家的婚。
這事兒一出來,整個京圈都在猜背后隱情,畢竟誰不知道魏澤當時看著是真的要收心了。
祁家想套牢魏家那麼多年,還是出了個窩囊廢女兒,眼看著都要得手的鴨子就那麼飛了。
但還不等眾人猜出個所以然,一件更令人震驚的事兒就傳開了。
江家那個入贅女婿和祁家夫人的地下情被曝光了。
就在祁先生的生日上,一段視頻,讓什麼都清清楚楚。
祁先生暴怒,當場就砸了桌子,逮著她去離婚,怎麼撒潑打滾都沒用。
兩個體面的人,偏偏在這種日子里鬧起來,令人唏噓。
也沒人想得到,祁夫人跟那贅婿的關系已經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