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蕓干嘔一下走了,很『感謝』他直白的科普。
我爸想著想著笑容一僵,臉色像吃了蒼蠅似的難看,估計最近都不想吃肉了。
偏偏,傅星澤根本察覺不到氣氛的尷尬。
包扎好后,他還禮貌地問我爸:「抱歉剛剛有些私事耽誤了,您是不是餓了,我請您吃頓夜宵吧,就紅燒肉如何?」
八年了,傅星澤的情商依舊低得讓人想罵街。
我連翻白眼,要將我爸扶走。
我爸卻笑著攔住了我。
「算了,還是叔叔請你吃個飯吧。平時小蘇嬌氣慣了,在醫院沒少給你們這些同事添麻煩。」
「剛好她未婚夫在路上了,你同事還有誰啊,都一起吃個飯吧。」
話音剛落,我和傅星澤都愣住了。
我爸無辜地向我解釋:
「我剛聽你說分手好幾星期了,這事上周才定下,不算第三者插足吧?人一會你見見,沒什麼問題就領證吧。」
「全按你要求找的,什麼聰明絕頂,一米九雙開門冰箱,生人勿近大狼狗......等會你見見吧。」
「還是個廚子呢,以后餓不著了!」
剎那間,傅星澤臉上褪去血色。
16.
我 CPU 炸了呀。
可真是我親爸,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雖然天降未婚夫,氣死傅星澤是很爽,可后面都是什麼啊,我和廚師結什麼婚?
「呵,廚師嗎?」
傅星澤垂眸,唇角彎出的弧度比冰雪更涼薄幾分,甚至帶著一絲高傲。
「恐怕不能結婚。嫁什麼人,您總要問問小蘇的意見。」
我爸漫不經心地點了點手機:「就是按她的要求找的,她說條件都滿足就結婚。」
是了,從前為了給我爸打預防針,我說自己換男人如換衣服,只想找又帥又聰明的,反正撿傅星澤的優點當擇偶標準。
塑造了一個完美的假人。
萬萬沒想到......他照著要求給我找了個一模一樣的?
我爸又直言直語道:「我女兒為什麼不能結婚?不嫁給別人要嫁給你嗎?你家是哪幾座礦、什麼集團?」
「......我家沒礦,叔叔您說的對。」
傅星澤薄薄的唇角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他長睫毛微微掃下來,眼中最后什麼情緒都沒有,只剩下淡漠。
因為傅星澤出身不高,八年里我很少直接提錢的事,和他的花銷更是一分一分都要算清楚,小心翼翼地維護他的自尊。
現在沒了我,這玩意好像比玻璃還脆,碰一下就碎。
我爸眼皮也不抬一下,對傅星澤說:「沒礦談什麼啊,門不當戶不對,遲早累死。」
17.
說是吃飯,其實我爸剛出門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他只是擦傷,還要趕回去處理公事。
他訂好了離醫院距離最近的日料,讓我們一定要過去。
落座后,我故作輕松地笑了下,對傅星澤說:
「挺好的,本來不知道如何面對那位廚師,現在你跟來了,心里反倒踏實。」
「這頓就當散伙飯吧,我們仨彼此認識下......以后各過各的。」
傅星澤應當想說什麼,我也期盼他說點什麼,可他只是嘴唇微微顫了下,將要說出口的話分外艱難,只剩下苦澀在口腔中蔓延。
「你隨意吧,本就是你的事。」
我立刻扔了筷子,用行動來反抗他的陰陽怪氣。
于是,傅星澤又小心翼翼地按住了我的手。
他的側臉依舊棱角冷峻,卻已失去渾身銳氣。
「抱歉,也許我有很多缺點,可我......也是愛你的。這八年我只是太專注其他事,偶爾忽視了你。
是我不敢停下,我怕停了就再也配不上你了。」
「我要的是你家有礦嗎?你真的愛我嗎?憑什麼你對我一句溫柔的話都沒有,對曲若若就處處偏愛?」
傅星澤聲線喑啞,苦澀地開口道:「曲若若是有原因的,她——」
「從頭到尾就是你對我不好,我們之間出現了問題,你卻在試圖解釋曲若若的事?她就算是劉亦菲,和你八年沒對女朋友說過一句好話有什麼關系?」
傅星澤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氣氛僵持到極點的時候,一道玩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抱歉啊,你們小情侶吵完了嗎?什麼時候留個氣口,讓我加入這頓夜宵?」
18.
身后走來的男人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五,沉郁的黑色西裝勾勒出修長勁瘦的腰身,眉眼冷峭,面部線條干凈利落,眸色反倒偏淺,染著一股柔和溫潤的色澤。
不用問,光看特征的相似程度,都能猜出他是我爸找的「廚子」。
男人淡笑著坐到桌前,問傅星澤:
「在后面聽很久了,她真的是你女朋友?這八年究竟怎麼忍受下來的?」
傅星澤眸色陰郁,連正眼也沒瞧那男人:「請你離開,我和她的私人談話還沒結束。」
男人嘴角掛起一抹醉人的微笑:「那我離開,你把賬結了吧,這頓飯八千。」
「還要談多久?占著人家小姑娘八年都沒談明白,也不急于這幾分鐘了。」
「總對別人的未婚妻這麼感興趣,好像多給你幾分鐘你就能追到手似的。」
傅星澤一句話一句話聽著,臉色越來越陰沉,忽然抬頭,深邃眼眸泛著血色。
「請你——」
男人從容自若地笑了下,立刻打斷他:「先提醒下你啊,你為了省錢插在前臺充電的手機剛剛響了,備注是主任打來的,你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