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奶奶接受手術后漸漸好起來,堅持回到她的小縫紉店,說要給我和余瑤賺錢買糖吃。
我辭掉了零工,準備重新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偶遇一位躺在大馬路上呻吟的大爺。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監控。
我猶豫了好半天才往那邊走了幾步:「大爺,我這渾身上下就二十塊錢了,我能扶您嗎?」
大爺瞇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連忙掏出我皺巴巴的二十元大鈔。
他撇撇嘴,往旁邊挪了挪:「孩子,來一起躺吧。」
我腦子一抽,乖乖躺下。
大爺躺的地方雖然有些偏僻,但好像附近有一個別墅區。
沒多久就看見一輛賓利駛過。
眼見來人,我終究還是嫌丟臉,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那輛賓利卻在駛過后,慢悠悠倒車到我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是林頌年。
他戴了副墨鏡,頭發精心修剪過,劉海梳上去,顯得青春張揚。
完蛋了,他來抓我了!
我兩眼一黑,本就沒太站穩,直接又躺了回去。
大爺見狀,擼著袖子就站起來,嘰里呱啦一頓方言:「誒!小伙子,你們咋開車的呢?好好一姑娘,咋恁說倒就倒了啊!」
說著,他還不忘趴在我旁邊豎大拇指:「孩子,你這無師自通的演技,大爺佩服!」
我說我不是演的你信嗎?
林頌年急急下車蹲到我身邊,伸手探我額頭:「怎麼回事?」
我抽搐著嘴角,不敢睜眼。
大爺則很來勁:「你好意思說怎麼了?你那麼大一車,把人小姑娘給撞暈過去了!」
林頌年也許是被大爺的話嚇到了,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抱起來就要送上車。
大爺拽著他不讓他走:「誒?你干啥呢?你想毀尸滅跡不成?」
我還活著呢……
林頌年很不耐煩地丟下一句:「別吵,去醫院。」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他這樣的語氣。
好兇。
13
林頌年抱著我坐在后排,一點沒有要撒手的意思,還命令司機:「快!再開快點!」
好像那個霸總文里不太聰明的男主。
司機一路疾馳,我本就吃得不多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實在憋不住了,我只能柔柔弱弱睜開眼。
「啊~好暈……」
林頌年滿臉焦急,依然摟著我:「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我裝模作樣咳了幾聲:「咳咳……可能是中暑了吧。」
「這里面真涼快,一進來我就好了。」
他才松了一口氣:「那便好。」
我尷尬一笑。
短暫的寂靜后,司機弱弱開口:「少爺,現在我們該去哪?」
他看了我一眼:「回家。」
我大驚失色:「啊?你終究還是要把我交給你爸爸,抓進監獄里嗎?」
他點點頭:「對啊。」
我開始緊張地扒窗子和車把手。
雖然我知道我這都是罪有應得,但還是忍不住很難過。
我進去以后,余瑤會不會嫌丟人不來看我?
我又要怎麼跟奶奶解釋?
我默默摳著林頌年的真皮座椅,想到以后進局子的日子,心情有些低落。
林頌年沒忍住笑。
「是不是傻?」
我感覺自己又被罵了:「啊?」
他敲了敲我的額頭:「你敢去,我還不舍得呢。」
我摸摸被他敲的地方,心中燃起希望:「那是?」
他大方一攤手,整個人放松下來。
「給你介紹個工作。」
「月薪稅后一萬二,包吃包住。」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
他神秘一笑:「你聽說過,園丁嗎?」
14
我沒想到,林頌年真的給我介紹了工作。
主要工作內容是負責給他們家花園里的花花草草澆水,順便喂喂鳥。
我很震撼。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是我想象不到的。
這種強度的工作,竟然月薪能到一萬。
負責面試的是一個美艷女人。
如果不是林頌年喊她「媽媽」,我都覺得那最多是他姐姐。
阿姨一見我就喜笑顏開:「是小溫吧?多大了呀?真漂亮!」
我羞赧一笑:「今年剛十八歲。」
阿姨有些驚訝地捂住自己嘴巴:「怎麼這麼年輕?」
林頌年也皺起眉,像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好意思地撩了下頭發:「因為我少報了五歲。」
阿姨被我逗笑了。
她說她很欣賞我這種坦率的人,當場就批準了我的入職。
他們家收拾出了一個空房間,比我原來的一整個房子都大。
我每天澆澆花,跟林阿姨一起打打牌,蹭三頓飯,周末還能給奶奶打包回去。
以至于我常常有一種錯覺,我好像不是在工作,而是在享受生活。
林頌年的媽媽也說不要把她當老板,叫她「花姐」就行。
花姐只要出門,就一定會給我帶點小東西回來。
有時候是一塊小蛋糕,有時候是一條小裙子。
她期待我收到小東西時驚喜的表情,就好像我是她珍愛的女兒一樣。
這天晚上我如常在陪花姐打牌。
棋牌室的燈忽然熄滅了。
我見慣了停電,并不害怕,趕緊憑借直覺摸索到花姐身邊安撫她:「花姐,別害怕,應該只是跳閘。」
花姐也緊緊抓著我的手:「我不怕,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好。」
我用手機打開手電筒,準備帶著花姐一起出去。
但花姐把手電筒給我關掉了:「這個光,照到別人眼睛就不好了。
」
「我來帶你走。」
我雖覺得奇怪,但并沒多想。
因為花姐是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