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在犯罪客觀方面,它要求,行為人有使用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綁架他人的行為。」
我懵懵懂懂地點頭,感覺他好像很牛。
「在我們相處的過程中,你沒有侵害我的任何權利,也沒有使用暴力脅迫等手段綁架。」
這個我聽懂了,所以我反駁道:「為什麼沒有?我確實綁了你呀。」
林頌年合起手掌,表情鄭重。
「因為所有行為都是我自愿的。」
「是我自己要跟你走的,也是我自己要死皮賴臉賴在你那里的。」
「這一切也都是我主動的,與你無關。」
我仍然難以接受:「那我拿了你爸的錢又怎麼說?這算敲詐勒索吧?」
林頌年又朝我搖搖頭。
「不,這是我想給你送錢。」
我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里。
「那我這種行為叫什麼?」
林頌年唇角勾起,故意停頓了兩秒,壞笑:「叫,情趣。」
17
在林頌年的洗腦下,我漸漸信服了。
但為了表明我的態度,我每天早上都會在家門口背一遍八榮八恥觀,并聲情并茂地說:「我要做一個愛國守法、誠信敬業的好公民!」
堅持到第四天,花姐滿臉疲憊地拉開窗簾:「小溫,我們都知道了,沒關系的,你可以別念了……」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不想讓我這麼辛苦。
但我要深深認識到自己的過錯!
花姐無奈,只得回房間去了。
下午,花姐的朋友找她一起喝下午茶,還帶了個一米八五的大帥哥。
花姐的朋友叫杜姐。
杜姐一見我,眼睛一亮:「誒,這個小美女是誰呀?怎麼以前沒見過?」
花姐滿臉得意:「漂亮吧?這是我遺落在外的干女兒,最近剛認回來。
」
杜姐連連點頭:「干女兒?不錯呀,不錯呀……」
又轉頭對著她那帥氣的兒子:「俞舟,快去跟妹妹聊聊天,認識認識呀。」
叫俞舟的帥哥愣了一下,呆呆地點頭:「喔。」
他看起來跟林頌年差不多高,走過來之后我需要仰著頭看。
俞舟似乎有些內向,只拿出手機,憋了好半天才說:「加個……微信?」
我剛想也把手機掏出來,林頌年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氣勢洶洶地就把我拽走了。
花姐叫他他也不回頭。
他一路拽著我上樓回了房間,拽得我手疼。
見我吃痛,他才連忙后知后覺地撒開:「弄疼你了嗎?」
我癟著嘴點頭。
他眼底閃爍,輕輕揉了揉我的手腕:「對不起。」
「剛剛太著急了。」
我眨眨眼:「著什麼急?」
他一邊繼續老老實實揉,一邊委屈巴巴:「你不清楚嗎?」
這可冤枉我了。
我迷茫:「清楚什麼?」
林頌年盯著我眼睛:「你剛剛跟那個男的在干什麼?」
我如實回答:「加微信。」
林頌年又等了兩秒,像是在等我補充些什麼。
但他沒等到。
于是他有些急眼:「然后呢?」
「你們加了微信之后,是不是就要每天聊天、每天互道早安晚安?」
「再然后就是產生依賴,每天如膠似漆,最后日久生情?」
我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推理嚇了一跳。
「啊?你在說什麼呢?」
林頌年眼尾微微泛紅:「你還想瞞著我……」
「你當年都把我全身看光了,這就不想負責了嗎?」
我更驚悚了:「啊不不不,這你可不能亂說,那都是小孩子……」
林頌年抿著唇,委屈不已:「原來在你心里,小孩子之間,就什麼都不作數了嗎?」
我愣了。
他聽起來快哭了。
「姐姐,你不能這樣。」
「之前我找過你很多次,但都沒有蹤跡。」
「我有時候一想到,你會不會在某個地方已經有了自己的……我就難過得不行。」
「我認出你的第一眼,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開心到哪怕你是要把我拉去賣了,我都不會說一句話。」
「后來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好,我好心疼,我想彌補你缺失的一切,我……」
遲鈍如我,也漸漸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艱難抬頭:「那,那你……」
他也垂眸,和我對視上,語氣認真。
「對,我喜歡你。」
「姐姐,我喜歡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看別人?」
余瑤說,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就想象一下他跟別人在一起,自己會不會生氣。
我想了想。
好像是會不開心的。
奶奶說,要想判斷喜歡一個人的程度,就想象一下如果失去他,會有多舍不得。
在小破屋的時候,我好像就很舍不得林頌年了。
我看著他漂亮得不像話的眼睛,像有某種魔法,一點一點引誘人沉溺其中。
我輕輕點了點頭。
「好。」
18
和林頌年的事情,我始終不敢告訴花姐和成功兄。
我總感覺,林頌年跟我,就好像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是鮮花。
林頌年對我這種想法大呼荒謬。
「姐姐!你那聰明的小腦袋每天都在想什麼?明明你是鮮花,我才是牛糞啊!」
我搖頭:「不!我才是牛糞!」
「什麼啊?我才是好不好?!」
「我才是!」
「我是!」
「我是牛糞!」
「我才是牛糞!」
……
在這個問題爭論不休的時候,花姐出現了。
她迷惑地看著我們:「你們……吃錯藥了?」
林頌年憤憤不平:「媽,你來評評理,我跟姐姐在一起之后,她非要說我是鮮花,她是牛糞,這合理嗎?!」
我也不服輸:「本來就是啊,我又沒說錯……」
五秒后,在花姐震驚的目光里,我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看看我,又看看林頌年,瞪大眼睛:「你們……」
我心虛地摳手。
林頌年假裝看飛碟。
花姐卻笑得開心。
「不錯!不錯!我兒有本事!」
「之前你杜姨還想讓我撮合小溫跟她兒子,哈哈,沒想到吧!我兒子先搶到了!」
我和林頌年面面相覷。
彼此都松了一口氣。
花姐和成功兄不僅支持我們,還說要資助我們去度蜜月。
我大吃一驚:「度蜜月不是結婚干的事兒嗎?」
林頌年一言不合又開始委屈:「原來,姐姐從沒有想過和我結婚嗎……」
我:「……」
好吧。
剛好趕上林頌年畢業。
畢業旅行也是極好的。
結婚什麼的,最快也是兩年后的事情了。
至少眼下,我們要過得快樂。
我和林頌年依照花姐的意思,去了許多地方旅行。
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給奶奶寄去當地的特產和一些照片。
奶奶很開心,得空了就跟我打電話。
旅行的最后一夜,她對我說:「囡囡,你終于獲得了你的幸福。」
我看著身邊睡得正香的人,心頭涌上暖意。
是的。
原來,我也能獲得我的幸福。
-完-
十二杯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