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未見過周倦這般盛怒的樣子,桌上擺放精致的香檳塔幾乎在瞬間化成了碎片。
碎落的瞬間,齊硯禮將我結結實實地摟在了懷里。
隔著西裝外套,我聽到了林嫣尖叫倒地的聲音。
塵埃落定時,我看到林嫣碎發微落,半裸的小腿被玻璃碴割出點點鮮血。
「阿倦,別……別這樣,你嚇到我了。」
白月光的嬌嗔到底還是讓他恢復了幾分神智。
但周倦依舊沒有看林嫣一眼,始終死死地盯著我和齊硯禮。
我被周倦盯得有些發毛。
畢竟他可是個實實在在的混世祖。
逼急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齊硯禮倒是不緊不慢,十指修長,輕捏著我發間的玻璃碎片。
「齊硯禮,你他媽放開她,聽到沒有!」
周倦覺得不解氣,盡管被周遭的人拉著,還是狠狠地踹了沙發一腳。
我沒預料到這一出,在齊硯禮懷里被嚇得一激靈。
齊硯禮幾乎是瞬間變了神色,一記眼風掃了過去。
「周倦,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會場的氛圍一瞬間降到了冰點,原本攔著周倦的人作鳥獸散。
媽呀,好他媽帥!
「論輩分,我是你小叔。這個家以后姓齊還是姓周,還是我說了算。」
周家的事,系統和我講過一些。
周倦的爺爺當年是入贅齊家,老爺子咽氣的時候,周倦的父輩竟然依靠改姓來自立門戶,在家族內形成了兩大派,內斗至今。
齊硯禮,齊硯禮……我想起來了。
我好像見過他兩次,怪不得有些熟悉。
一次是在酒桌上,我為周倦推杯換盞,喝到眼尾泛紅時,齊硯禮如天神降臨。
他三言兩語,搞得同桌的大佬面色煞白,落荒而逃。
但我那天實在喝得爛醉,當場就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沒了他的蹤跡。
第二次,是我壯著膽子,踮起腳親周倦的那次,他只露了一面,就匆匆離開了……
可是,系統為什麼會派他來呢?
齊硯禮擰著眉,氣勢壓制下,周倦動也不敢動。
許久,才梗著脖子看向我:「可江韻是我女朋友,就算你是長輩,也沒有這個道理。」
齊硯禮聽后也不惱,饒有興致地回頭看我:「他說,你是他女朋友。」
我追了周倦三年,無數次在深夜的街頭問他:「周倦,我們算什麼?」
回應我的,只有呼嘯的風聲和帶著醉意的吻。
追問了三年的答案,現在被周倦親口說出來,我內心竟然沒有半分波瀾。
我面色平靜地看了看半跪在地上的周倦:「不,我是他爹。」
周倦被氣得不輕,胸膛劇烈起伏,正要壯著膽子要來質問我,卻被一旁的林嫣搶了先。
「姐姐,你怎麼能瞞著周倦和他小叔搞在一起呢?」
呵,一邊和周倦不清不楚,一邊又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我。
但還沒等我出手,齊硯禮把裹著玻璃碴的西裝外套甩到周倦身上,淡淡地瞥了一眼林嫣。
「想死可以直說。」
痛快。
熱鬧看夠,我拎起包正準備離開,卻發現屋外起了暴雨。
我回頭看向齊硯禮,他畢竟是系統派來的,總不會不管我吧。
事實證明,他管了,而且管得很到位。
他直接讓周倦為我們在樓上準備了一間房。
就在周倦臥室的對面。
4
「江韻,我有話和你說。」
齊硯禮進門后,周倦大著膽子拉起我的手腕。
眉間微皺,一雙含情目直勾勾地看著我。
「江韻,你找小叔來,就是為了氣我?」
「只要你認個錯,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
我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剛把手抽回,身后壓上來一個身影。
「周倦,大晚上的別逼我扇你。」
說罷,直接擁我進了臥室。
牛逼啊,系統這是給我派了個嘴炮嗎?
齊硯禮一個妥妥的西裝暴徒,罵起人來也是格外地帶勁兒。
這種人就應該手拿皮帶沾碘伏,讓人跪地喊daddy。
系統也太夠意思了。
回到臥室時,齊硯禮裹著浴巾,自顧自擦著頭,水滴順著濕發淌進了浴巾深處。
三年,整整三年,我為什麼只知道圍著周倦打轉?
但來不及垂涎美色,我還有一些事情沒問清楚。
「你……是系統派來的救兵嗎?」
齊硯禮動作一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也可以這麼說。」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我快步走到了齊硯禮身后。
「你見到他了嗎?他什麼尺寸?」
雖然系統和我用微信號交流,但我一直懷疑他是個機器人。
還是那種大頭老式電腦的感覺,打字又少又慢。
所以我一直對系統很是好奇。
齊硯禮微微蹙眉,耳尖泛起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紅暈:「189,26」。
這……長得也不勻稱啊。
我面露難色地搖了搖頭:「一般。」
這機器人的審美真的很一般。
齊硯禮幾乎立刻沉下了臉色:「你試過?」
我和系統聊了三年,怎麼沒試過?
本來就是性能差,打字慢啊。
「嗯,不太行。」
齊硯禮扔掉毛巾,慢慢欺身過來。
「那我為什麼不知道呢,我的主神大人?」我去,系統有時候也這樣叫我。
我慌亂地翻出齊硯禮的手機,逐一核實。
一路翻到聊天記錄最頂端,我絕望了。
跟了我三年的系統居然是個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