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旁邊的向舒晴跟他說話也沒再聽進去。
向舒晴察覺到不對,順著陳野的視線看了過來,瞬間面色變得猙獰起來。
「走著瞧。」我勾起唇角,朝陳野無聲比著口型。
隨即刷了卡,帶著付弈從他們面前招搖而過。
向舒晴臉都氣綠了,可她憋著火,卻不敢朝陳野撒。
她和她那個當慣三的媽這陣子陰溝里翻了船。
向明誠養在外面的不知道是小四還是小五肚子里都已經能查出來是個男孩了。
她們才聽到點風聲,這風聲還是從我這里漏出來的。
現在向明誠的老婆隨時都可能換人,向舒晴更要指著陳野去討好向明誠。
畢竟到目前為止,向明誠對陳野這位寒門貴婿還是很看重的。
不然他也不會處心積慮把向舒晴送到我們身邊來將陳野挖走。
8.
夜晚,我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電話接通后,那頭只有呼嘯的風聲。
但即便不用開口,我也知道對面是誰。
「陳野。」我唇角掛起冷笑,沉著聲音開口,「沒事少給我擺出這副深情懊悔的樣來,當初是誰主動說要去接向舒晴的招幫我吃下向氏,結果把自己弄反水了的。」
陳野依舊沒有回答,我便忍不住冷哼一聲:「你給我等著,惹了我向榮的人,我從來都是往死里整。」
說罷,我掛了電話。
通話結束前,我隱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向明誠的得意的笑聲:「娶妻還是應當要溫柔賢惠,我們舒晴這樣才是最好的……」
再見到陳野,是在半個月后的慈善晚宴上。
他身邊跟著向舒晴,游走在A市的龍頭企業家中間。
他向來嘴甜,那雙眼睛在笑起來時,總是帶著一股干凈澄澈的真誠。
「小陳這人不錯,有我當年的沖勁,我有時看著他就像看見了當年的我自己。」向明誠在一旁給他介紹人脈,談起他時語氣中盡是滿意。
我看著向明誠二十萬的皮帶下快拴不住的啤酒肚,忍不住翻個白眼。
老肥豬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不遠處的向明誠也看見了我,端著酒杯笑盈盈地朝我走了過來。
在對上他的視線的某一瞬間,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被他打破腦袋按進洗手池里的年紀。
我端著酒杯的手在輕微地戰栗,那是屬于興奮的戰栗。
現在的我,再也不會輕易被向明誠打倒在地。
我有自己的能力報復回去。
「小榮也是有本事的,這些年靠自己的努力辦了公司,這的確是我向明誠的女兒。」向明誠走近我,笑著開了口。
「也不一定。」我皮笑肉不笑回他,「以前你在外邊照顧何阿姨的時候,家里前前后后好幾個姓王的叔叔,誰知道我是不是你的種。」
我這話一出,四下的氛圍直接冷到了谷底。
向明誠面上閃過一絲陰戾,但隨即又笑開:「想不到你小時候脾氣一板一眼的,長大了還學會了幽默,不過女孩子家家,終究還是要學著溫柔賢惠點。」
「向總說是就是咯。」我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是半點都不買賬。
旁邊已經有豪門子弟開始等著看笑話了。
向明誠看我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警告:「我知道這些年你覺得我虧待了你,對我有些埋怨也正常。
但我終歸是你爸,看在你也有出息的份上,我準你回來認祖歸宗,等將來你弟弟出生了,你這個做大姐的也可以幫襯他。」
他說著,舉著酒杯微微朝我湊近些,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倆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工廠突然倒閉是怎麼回事,向榮。你要是識趣點,你那小破公司還留得住。」
「市值七個億還小吶?」我故作驚訝語氣夸張地開口,「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公司不要命跟你碰一碰能把你向氏碰到元氣大傷呢,你都被我弄破產一次了,還這麼看不起我呢?」
這話其實才說到點子上。
得益于向明誠從骨子里對女性的鄙視。
我和陳野的公司已經做起色了他才注意到我,隨后便是想方設法地出招阻止我進一步做大。
他好歹是知道我性格的,我是條被石子砸一下都得咬回去一掛肉的野狗。
我睚眥必報,又瘋又涼薄。
向明誠自己做的孽自己心里清楚,他怕我報復他。
但是我和陳野在一塊,我們每一步路都走得謹慎,從沒有去踩過向明誠布下的坑。
他到最后沒了招,才動起從我這挖墻腳的心思。
這老狐貍從來奸得很,所以當他把向舒晴明目張膽送來的時候我實在笑得直不起腰。
他要從我這里挖陳野,真不知道他挖回去的究竟是墻角還是炸彈。
只是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我沒有想過我養大的乖得像兔子的崽子,真的對向舒晴動了心。
對我爸的私生女動了心。
該說不說,陳野這小王八蛋真是……最懂我的痛點在哪里。
我在宴會上和向明誠翻了臉,打發了付弈去籠絡平時常往來的生意伙伴。
自己一個人摸去了陽臺上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