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第二個和向明誠翻了臉的人來了。
是向舒晴。
從今晚上起,向舒晴就一直垮著個臉,剛剛更是在后場和向明誠大吵了一架。
這會眼底掛著淚走了過來,即使抹著厚重的遮瑕也蓋不住她臉頰上的巴掌印。
看見我在這里,向舒晴先是一愣,隨即惡狠狠地開口:「向榮,現在你得意了是吧,爸爸要叫你回家認祖歸宗。」
我看著她這副急于捍衛自己利益的模樣,只覺得可笑。
也難怪向舒晴這麼急。
她媽跟了向明誠這麼多年也沒能轉正,向明誠直接放了話,誰給他生了兒子誰才能從他那里拿到紅本本。
現在外面的小四還是小五懷上了,向明誠直接把人帶到晚宴上來了。
向舒晴她媽臉面都沒能在這個場合露一露。
她們早該明白這個道理了,搶來的東西不會長久。
「我告訴你,向榮,你想進向家的門,你想都別想,我……」
我實在沒有耐心聽向舒晴這些廢話,直接打斷了她:「有時間在這沖著我發癲,不如想想等你那好弟弟生了出來,向家還有沒有你和你的小三媽的位置。」
說完,我從她身邊經過,抬手拍了拍面色慘白的向舒晴的肩膀:「其實,一切都還來得及,你看她不是還沒生麼?」
話說到這份上,也無需再講下去。
我走到門口,正逢付弈來接我。
不得不說,先前給他選的那身禮服套在他身上,付弈整個人都平添了幾分貴氣。
難怪男人永遠愛年輕的。
年輕的就是好看,我也愛看。
只是我朝他伸出的手還沒搭上他的臂彎,陳野就從旁猛地箍住我的手腕。
「放手。」我的語調冰冷。
「榮榮,他不夠好,換一個行不行?」陳野的面上滿是哀求,整個人活像是被人丟棄的小狗。
巨大的水晶燈懸在當空,我這才發現,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消瘦了好多。
「真是太難看了,陳野。」我忍不住譏諷出聲來,「你是不是玩不起?」
陳野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失控,連向明誠從宴會的另一頭急急趕到都沒有察覺。
向明誠曖昧的眼神在我和陳野身上流轉一圈,忽然無恥地笑出聲來:「小陳這個年輕人確實真性情,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
我目光冷覷著陳野,沒有搭理向明誠。
他見狀便又繼續說道:「其實,我很賞識小陳的,他是個人才,只要他做我的女婿,配給大女兒還是二女兒我都無所謂。」
他說著,走到我身邊,肥厚的手掌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之間還有感情,你可以好好考慮我的提議。」
他說這話的時候,毫不避諱聽到動靜從陽臺上下來的向舒晴。
后者頂著個巴掌印面色蒼白,向明誠見狀卻笑得更為開心了。
好像整個世界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面對此情此景,我實在沒忍住,對著他的肥豬臉一口吐了出來。
「你!」向明誠惱羞成怒,剛要發火,又聽見向舒晴發出一聲驚呼。
再回過頭時,陳野已經昏倒在地,兩眼翻白,四肢輕微抽搐著。
向明誠面上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吩咐人將陳野抬了下去。
臨走時還不忘警告我,要我學會審時度勢,認真思考他的提議。
「去你媽逼。」我豎中指以回應。
9.
深夜,我在A市富豪常去的私人醫院特殊病房里見到了陳野。
他今晚上的表現不正常。
況且向明誠對陳野表現出的絕對掌握的自信也引人生疑。
仿佛陳野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隨便他怎麼支配都行。
這實在是太不對勁。
我對外宣稱在宴會上被向明誠氣到心口疼,讓付弈給我預約了體檢。
卻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醫院,憑借著收集來的信息找到了特殊病房。
陳野果然在里面。
他仰著頭躺在病床上,整個人似清醒又似昏迷。
我走進病房里,看見他挽起半截袖子的手臂上布滿密密麻麻的針孔,地板上還扔著兩支細小的針管。
「陳野,你他媽!」意識到地上的針管是什麼后,莫大的怒火在我的胸腔里燃燒。
我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拎起陳野的領子,幾乎是咆哮般沖他吼道:「難怪向明誠把你當自家養的狗一樣看,你他媽跟著他嗑藥了?!這他媽是什麼玩意你不能不知道,你怎麼敢碰的?」
陳野本來意志昏昏沉沉,被我拎著領口晃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他看見是我,第一反應是伸出手來,想擋住自己的臉:「榮榮姐,你別這樣,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你當我傻呢,陳野,我十五歲就認識你了,真以為你的眼神能騙得了我?」
我沖著他冷笑,語氣中的急切卻騙不了人:「我陪你玩到現在,也該玩夠了,你兩嘴一碰就說不喜歡老娘了,那你現在躲什麼?知道狼狽了不敢看我?當初跟著嗑藥的時候沒想過今天,你違法了知不知道?」
「我給你精心養著養這麼大,養到人模狗樣,你就是這麼糟蹋自己?」
陳野的面色一白。
「……抱歉。」過了好半晌,他才從喉嚨中滾出一點苦澀的聲音,「不這樣,我沒辦法讓向明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