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北冷哼一聲。
「蘇禾,和我戀愛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上心。」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哀求道。
「拜托你了。」
許念念說得沒錯,溫煦北的公司的確有實力。
我守了一晚手機,關注我的人數飛漲,評論區也都是聲援的聲音。
早上動物園開門,我第一個沖進去,舉著手機等待熊貓爸爸出來。
可是這天,他沒有來……
4
我找到了熊貓館的工作人員,他們都已經認識我,不等我問就說。
「永林病了,最近不出外場。」
「什麼病?有沒有找獸醫來看,多久能出來?」
工作人員更加不耐煩,但我始終舉著手機,他們也不敢太過分。
「已經上報了,會有公告。」
中午十二點多,直播間涌入大量粉絲,但我這里什麼都沒有。
「這是騙子吧?」
「我也懷疑,前面的圖片也不清晰。」
「我們保持清醒,別被有心人利用。」
我只顧著焦躁,完全沒看到底下的評論。
不一會兒,溫煦北的電話打過來。
「你怎麼回事?熊貓呢?」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我突然哽咽了。
「煦北……」
「你怎麼了?」
我聽到溫煦北語氣中的急切,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對不起。」我清了清嗓子。
「永林生病了,工作人員說近期不出ᵂᵂᶻᴸ外場,我還在努力,請給我一點時間。」
溫煦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
「蘇禾,我始終走不進你的心。」
我沒時間辯駁,因為主任的電話已經撥進來。
「小蘇啊,我這邊真是沒辦法。這些事都要按協議,從把永林送出去那天起,我們就沒有話語權了。」
這些天晚上,我不斷夢到父親臨終前的那段時光。
瘦削的面頰,暗黃的臉色,渾濁的目光。
場景突變,病床上的爸爸躺在場館里,身下都是腐爛的竹子。
我從噩夢中驚醒,淚水浸濕了枕巾。
之后的早上,我固執地蹲守在熊貓館里面,直播空空的畫面。
某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微博上出現一段直播截圖。
正是那天早上我與工作人員的對話,開始有人為我正名。
下午閉館之前,工作人員走向我,我是這場上唯一的游客,他們要請我離開。
「我為什麼要離開?閉館時間還沒到。」
不管那人怎麼說,我就是不肯走。
大漢似乎有些憤怒,他的絡腮胡子一抽一抽的,手也抬起來。
「住手!你敢動她,我立刻報警。」
我聽到熟悉的英文,很快就有人擋在我的面前。
我聽溫煦北義正言辭說了很多,身子漸漸支撐不住。
倒下之前,我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
「煦北,她暈過去了。」
我醒來在一個裝修奢華的酒店房間,這樣高級的地方,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妄圖走回爸爸身邊這些年,我戒掉了昂貴的肉類,衣服也洗得發白。
可老天還是不給我機會。
女人走進來,面容精致,身材極好。
我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這女孩我還記得,就是那年分手后,溫煦北身邊出現的女孩。
「她醒了嗎?」
男人的聲音已經變得成熟,他大步走進來,根本不看床上的我。
「你還好嗎?」女人問我。
「好多了,謝謝你。」
「多吃點東西吧,醫生說你嚴重營養不良,要注意身體啊。」
「嗯,我知道。」
我起身要走,溫煦北突然叫住我。
「熊貓回國的事,你不管了嗎?」
我急切轉身,拉住他的袖子。
「你能幫我嗎?」
看他皺眉,立刻松手。
「我可以幫你。」溫煦北聲音很冷。
「但你得告訴我,為什麼這麼緊張這只熊貓。」
我什麼都說不出。
這世界上不會有人相信,熊貓永林是我爸爸。
「算了。」溫煦北厭惡地說。
「我再幫你一次,希望你知恩圖報。」
我不知道溫煦北要讓我報什麼,但不管什麼,我都愿意。
我只想讓永林活下去。
溫煦北說話算話,他的公司很快出了一套M國大熊貓永林的悲慘生活宣傳片。
宣傳片里從永林的食物,場地,到它的身體狀況,還有一些當地飼養員的行為節選。
很快,這件事沖上了熱搜,全民都開始關注這件事。
我夜里在餐館端盤子,白天就守在動物園直播。
兩個星期過后,我的熊貓爸爸終于出現了。
它的精ᵂᵂᶻᴸ神更加不好,走路也慢慢的。
我看到他順著玻璃邊緣,走到我站的位置。
手掌滑了幾次,終于扶著玻璃起身。
他隔著玻璃,摸了摸我的頭。
5
我對上他的目光,眼淚瘋狂地落下。
我甚至知道,他在和我說什麼。
「爸爸沒事,小禾不要擔心。」
這樣的話,在他做化療的那些日子里,我不止一次聽他說過。
只是這一次,我止住哭回應了他。
「小禾也沒事,爸爸你放心,我一定帶你回家。」
溫煦北回去了。
三個月的時候,我的旅游簽證到期,回國辦了一次手續。
我去熊貓基地辦理了離職手續,主任看到我,叫住了我。
「小蘇,你在為永林奔走,我卻沒辦法留住你。」
「沒事的,主任。」
「你放心,永林的事我也會盡力幫忙,他永遠是我們這里的貓貓。」
再次出發前,我接到了溫煦北的電話,他讓我去公司找他。
「這個給你。」
我看著桌上的銀行卡,遲遲沒有拿。
「這是網友們自發給永林的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