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長年累月的素食，讓我一陣惡心。

「你怎麼了？」

溫煦北跟著我跑到廁所，輕輕拍在我的背上。

「對不起。」嘔吐讓我眼角通紅。

「我很久沒吃肉了，還得習慣一下。」

溫煦北沒說什麼，但他的眼角有些紅。

我沒告訴爸爸我和溫煦北的事。

因為我很清楚，現在的蘇禾，已經配不上他了。

為了讓熊貓爸爸回家，我欠了不少錢。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債還清，然后照顧好爸爸。

收到禮物的那一天，我第一次撥通了溫煦北的電話。

「那些衣服還有保健品，是你寄來的嗎？」

「沒錯。」

他停頓一下，似在掙扎。

「我不想讓人看見，我和這麼窮酸的女人來往。」

「對不起。」

「那以后我們換個地方見面吧，別讓人發現。」

「蘇禾，你什麼意思？」

我能聽出他的憤怒，但有些話，還是提前說好才好。

「要是讓人拍下來，你以后女朋友會不開心。」

溫煦北掛了我的電話，之后很久，我們都沒有聯系。

六月的第一天，我終于說通了媽媽，她愿意搬來我這邊。

也許是年齡大了，媽媽沒有以前那麼沖動了。

「蘇禾，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執著于一只熊貓。但你做的事，很偉大。」

十年時間，我找回了爸爸，也說服了媽媽。

我的幸福，已經足夠了。

我私下問過熊貓爸爸，要不要見媽媽，他沉默了很久。

「你是不是不想打擾她？」

熊貓爸爸毛絨絨的腦袋點了點。

我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頭，靠在他毛茸茸的肩上。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在爸爸懷中，看著落日余暉，時間仿佛回到了幼年的某一天。

「爸爸，我好想回到小時候啊……」

小時候我什麼話都和爸爸說。

可如今，我想念溫煦北，卻只能藏在心里。

「蘇禾～開會了～」

遠處傳來組長的喊聲，我坐起身回應。

「來了～」

「爸爸。」

話說一半，我看到熊貓爸爸對我笑了。

他指指地上，那里有他剛剛寫好的幾個字。

「想做就去做。」

主任開會的時候，我拿著手機轉來轉去，我很想給溫煦北發個信息，但怕影響到他。

「對了，小蘇。」主任突然點到我。

「上級很重視永林，我們打算給它加一個飼養員。」

「楚虹很有經驗，到時候你們一起照顧永林。」

我輕輕蹙眉，最后也只能應下。

走出會議室，楚虹立刻跟上我。

去外場的路上，我看見了站在樓前和主任說話的溫煦北，腳步定住了。

「我就說你賊心不死，見到有錢的就往上撲，那還做什麼飼養員，當小老婆去算了。」

我沒理會刻薄的楚虹，只看著那道身影。

溫煦北走過來，看我愣著，塞了一把鑰匙給我。

「地址我等下發給你，以后這里見。」

溫煦北走的時候，冷冷看了楚虹一眼。

楚虹沒想到我們認識，臉色變得更不好了。

「你耍我是不是？認識還不說？」

「和你無關的事，別那麼費心。」

我這就算是和楚虹宣戰了。

當天下午，她追著永林滿山跑。

9

但我的爸爸我最清楚，他完全接受不了陌生人碰他。

一小時后，我看熊貓爸爸的腳步有些不穩，終于喝止了楚虹。

「他身體剛剛恢復，不能有這麼大動量。」

楚虹朝我翻了個白眼。

「我要喂他蘋果，老年熊貓喜歡吃，你懂什麼。」

我拉著楚虹不肯讓她再追，沒想到她一個巴掌甩過來。

我被身后的石頭絆倒，摔在了地上。

遠處的熊貓爸爸瞬間憤怒，身上的毛都炸起來。

他從遠處沖過來，眼看就要撲向楚虹。

「不要！」我大聲叫喊。

「啊！」

楚虹一聲大叫，撞在了一棵樹上，暈倒了。

我沒在約定時間趕到溫煦北給我的地址，因為楚虹被送到了醫院。

基地想要調取監控，我卻一力承擔了罪責。

「是我不小心推到她了。」

楚虹一向恨我，她不會放棄這個讓我背鍋的機會。

我不能讓人知道是永林傷害了她，我怕他們把永林關起來。

基地決定對我做出懲罰，在這之前，我被停職了。

離開醫院時，已經過了夜里三點。

我看著手機上五十多通未接來電，思考要不要撥回去。

電話響了。

「蘇蘇？」溫煦北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我。」

「你怎麼回事兒？這麼久都不接電話！」

我第一次無視他的憤怒。

「煦北，你能來接我嗎，我好累啊……」

溫煦北的車到的時候，我正在醫院外的路巖石上，借著路燈看掌心的劃痕。

我沒說自己受傷的事，就是想讓楚虹賣我這個人情。

「怎麼回事？」

高大的黑影攏在我身上，我被人一把拽起。

熟悉的氣息讓我無法自控，不等他再問，我就投進他的懷中。

「煦北，我想你了……」

男人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他繃緊下頜，飛快帶我回了家。

再次醒來的時候，溫煦北還在我身邊。

「昨晚為什麼說想我？」

他溫柔地看著我的眼睛，等我說出那句話。

我想起爸爸寫給我的話，又想起即將搬來四川的媽媽，終于有了勇氣。

叮鈴鈴鈴……我接起電話。

「小蘇，楚虹確認了是你推她，基地要給你處分，你不能照顧永林了。

」

我怎麼也想不到，基地竟會給我這樣的處罰。

「主任，拜托你，怎麼處罰我都可以，但我一定要照顧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