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房有兩間,中間隔著半堵墻,沒有裝門。那兩個手下跑到隔壁睡覺,留下楊遠看著我們兩個。
楊遠靠在墻上,閉目養神,我走過去挨著他坐下。
「這個地板太硬了,我能不能靠著你睡?」
「滾!」
「討厭啦——」
我捶了他一拳,雙手托腮看著他。
楊遠:……
他側過頭看了我片刻,忽然俯身湊了過來,薄唇擦過我的耳邊,嗓音低啞。
「大小姐,你知道八千萬有多重嗎?一千八百斤,能把整個屋子堆滿。帶著這麼多現金我們根本走不掉,你明天改口成八百萬,別多事,知道嗎?」
「我不,最少八千萬,少一毛都是在敗壞我的名譽!」
八百萬?我不能忍受生命中得到這樣的羞辱。
「你腦子是有什麼毛病?」
楊遠忍著怒氣,惡狠狠盯著我。
「你改不改?」
他抬起巴掌,作勢要打我。
我興奮地把臉湊過去。
「你打啊!」
楊遠愣住,片刻后,挫敗地收回手。
「真他媽神經病!」
「遠哥,咋了?」
那兩個綁匪醒了,過來查看情況,楊遠立刻閉嘴。
第二天一早,我看見他們三個又在門外吵架,過了一會,其中一個瘦猴子似的手下打了個電話,楊遠的臉色立刻變了。
他一整天都坐立難安,我偷偷湊上去跟他說話。
「什麼時候才讓我給我爸打電話?你放心,不用那麼緊張,我爸真的不會報警。」
楊遠無語地看我一眼,嫌惡地伸手推了我一把。
「滾開,別煩我!」
嘖,真他媽帶勁。
5、
這破地方實在荒涼,我和夏晴無所事事地在屋子里關了一天,感覺這三個也不像什麼正經綁匪,到現在都不讓我給我爸打電話。
到晚上,我靠在夏晴腿上睡到一半,被人推醒。
「醒醒,明天會有其他人過來,到時候就麻煩了,你們兩個今晚就走。」
楊遠壓著嗓音,扶住我的胳膊,帶我和夏晴躡手躡腳地溜出門外。
怎麼還起內訌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夏晴已經雙眼放光。
「你是臥底吧?警察同志!」
楊遠沒承認,卻也沒有否認。他帶著我們來到海邊,指著遠處。
「我已經聯系了人來接你們,不過船不能靠太近,會發出響聲。你們會游泳吧?往那個方向游上幾百米。」
什麼意思,這就讓我們跑了?
這麼輕松嗎,一點也不夠刺激啊,我心里有點戀戀不舍。
夏晴抓著我的手往水里走,我腳底踩到一個尖利的東西,疼得我一下就尖叫起來。
「啊,有什麼東西扎我——」
媽媽,有鯊魚!我驚慌失措地單腿往回跳。
「靠!你先走。」
楊遠推了夏晴一把,沖過來捂住我的嘴巴。
「你給我閉嘴!」
「嗚,快讓夏晴回來,那是個鯊魚——」
我還在喊,楊遠火了,一只手勒著我的脖子,把我往岸上拖,另一只手捂緊我的嘴巴,力道之大,快要把我掐死。
「鯊你媽,那麼淺的水連個王八都不會有,還鯊魚。」
我聽見后頭的平房里傳來響動聲,腦子一下就清醒過來。
完蛋,楊遠放跑我們的事可不能被他的同伙知道啊,我要害死他了。
楊遠把我扔在沙灘上,兩只手握住自己的領口,直接把薄薄的 T 恤扯碎了。
夜色下,他寬肩窄腰,肌肉微微隆起,線條分明,完美得好像一座希臘雕像。
我瞪大眼睛,盯著他的八塊腹肌說不出話來。
楊遠握住我的腳踝,動作粗魯地把我拖到他身下,俯身壓了上來。
「不是愛叫嗎?換個叫法!」
6、
我躺在沙灘上,身下是柔軟潮濕的沙地,粘膩,冰冷。
身上是堅硬熾熱的楊遠,一身腱子肉,硬邦邦硌得我骨頭疼。
嘖,冰火兩重天。
我腦子一片空白,楊遠把頭埋在我肩窩處,在我鎖骨上重重咬了一口。
「快叫——」
「啊——」
疼死了,我惱怒地伸手掐他,楊遠發出一聲曖昧的低吟,在寂靜的夜色中聽起來格外惹人遐想。
我臉瞬間紅了。
也立刻明白了楊遠的目的。
我倆互掐一陣,我摟著楊遠的脖子咬他耳朵。
「繼續兇我啊。」
楊遠:「神經病!」
后頭傳來那兩個小嘍啰著急的嗓音。
「遠哥,還在這快活,另外那女的跑了!」
楊遠抬起頭,一臉被打擾的怒氣。
「兩個人還看不住一個,怎麼跑的?」
他站起身,把我擋在身后,隔絕了那兩人的視線。
「島上都找過沒有?」
「都找了,沒找著。」
楊遠拉著我回到房里,叫其中一個人看著我,他帶著另外一個又去把島上都搜了一遍,然后一臉晦氣地回來了。
「算了算了,姓林的才是關鍵,另外一個跑就跑了吧。這外頭也沒有船,游到海里還不是喂魚。」
出了事,那兩人都不敢再睡覺,一直盯著我坐到天亮。
第二天日暮時分,太陽搖搖欲墜地掛在地平線上,海面上灑滿了金光。
遠處,有一艘船靠岸了。
一個光頭大叔在幾十人的簇擁下,前呼后擁地走到我面前。
「林涵珊?」
他嘴里叼著支雪茄,熱情地跟我握手。
「你好你好,幸會幸會。」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趙海生,叫我生哥就行啦。」
7、
我臉一下就白了,趙海生,富豪圈里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人。
心狠手辣,毫無信譽的綁匪,撕票率高達百分之七十,被他綁架基本等于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