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遠,父母親朋俱在,為了怕毒販報復家人,他連死后都不能公開身份。
他明明是我的英雄,卻背著一個罪犯的名頭,窩囊地死在那片孤單的海域中。
我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一蹶不振。
在家里躲了三個月,閨蜜陶寧把我從床上挖出來。
「林涵珊,不就是個男人嗎,看看你現在這幅鬼樣子?」
「走,跟我去 A 市,那兒新開了間很不錯的酒吧。」
陶寧帶我坐上她的私人飛機,我們很快就到了 A 市,我行尸走肉一樣,任由她擺布。
讓喝酒就喝酒,讓搖骰子就搖骰子。
陶寧看得嘆氣。
「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就這麼喜歡?」
我搖搖頭。
「不是喜歡,是愛,寧寧,我的心已經死了。」
陶寧把旁邊的年輕人推到我面前。
「不是饞他身子嗎,送你了。」
年輕人叫傅州,是陶寧包養了三年的小奶狗,相貌身材都是一絕。我跟他認識的時間,比陶寧還早,他對我的姿態卻向來很冷淡。
陶寧當初嘲笑我,「林涵珊,你腦子有問題,這種小奶狗用鈔能力就好了。」
我不信,傅州氣質清冷,絕不會是那種庸俗現實的男人,我和陶寧打了個賭,看誰先追到傅州。
結果第二天,陶寧就摟著他的胳膊出現在我眼前了。
傅州挑了挑眉,委屈巴巴地看著陶寧。
「姐姐,我是你一個人的。」
「呵呵,庸脂俗粉,沒意思。」
我推開傅州,起身去上洗手間,卻被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圍住了。
「滾開!」
我罵了一聲,然后眼前黑影一閃,陶寧已經沖過來,一腳把人踢飛了。
陶寧跟他們打了起來,局勢一片混亂,等我再清醒過來時,我們已經坐在了警察局。
我看著眼前做筆錄的民警,覺得自己醉得離譜。
「楊遠?」
三個月不見,楊遠更帥了,頭發已經染回黑色,厚厚的劉海也不見了。
眉眼英挺,帥氣的相貌完全封印不住。
「楊遠是誰?林涵珊女士,請在這邊簽名。」
楊遠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仿佛不認識我一般。
熟悉的嗓音,還是這麼有磁性。
呵呵,跟我來這一套?
我站起身,撲過去抱住他。
「老公——」
11、
「林女士,請你自重。」
楊遠推開我,皺著眉頭,表情有一絲無奈。
「再這樣我要告你襲警了。」
「咳咳,珊珊,丟臉死了,你一喝酒怎麼老這樣,扯著個帥哥就叫老公。」
陶寧拉住我,拖著我往外走。剛走兩步,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冷淡的嗓音。
「管誰都叫老公?嗤,林女士可真博愛。」
我轉過頭,看見楊遠緊繃著臉,眸中分明有憤怒的火光閃過,表情卻是不動聲色的。
我腦子一懵,他好像是在吃醋?
走之前,我在走廊上的公示牌上掃了一眼,他現在的名字,叫楊文曜。
我開始滿世界托人打聽這個名字。
楊文曜,A 市人,今年警校研究生剛畢業,身家清白,才 24 歲,年紀跟楊遠也對不上。
我偷偷去了他家,在一片陳舊的小區里,楊遠的父親坐在巷子口跟人下棋,旁邊的老街坊時不時地提一嘴楊遠,滿口夸贊。
「你兒子好找媳婦了呀,這麼帥,多少小姑娘要搶破頭哦。」
「他才剛畢業,還早呢。」
「哎喲,早什麼啦,這樣輕的年紀麼最好,我跟儂說啊,現在最流行什麼小奶狗什麼小狼狗。你們家阿曜工作好人又長得好,到時候找一個那種白富美,什麼都不用愁啦!」
我激動地想湊上去,白富美在這里啊。
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面露猶豫。
楊文曜聽起來就是本地人,身份訊息跟之前的臥底楊遠完全對不上的,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多尷尬啊。
我在巷子里糾結地徘徊,引起了一群大爺大媽的注意。
「小姑娘,你找誰啦?」
楊遠的爸爸也一臉期待地湊過來。
「小姑娘,你是不是來租房子的?」
租房子?
我立刻點頭。
「對對對,我就是來租房的。」
「那太好了,我家正好有一間閣樓要出租,你要不要來看看啊?」
12、
八輩子都沒想過我會為了一個男人混到這個地步。
那麼小一間閣樓,連個廁所都沒有。
我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
「叔叔,這房子好,只是廁所在哪里啊?」
「廁所在三樓,三樓就我兒子一個人住,你放心,他有時候在單位值班就不回家了,不影響你的。我兒子是警察,很正派的啦,跟警察叔叔住一起麼很有安全感的呀,哈哈哈——」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我干脆地交了一年的房租,楊遠爸爸拿著我的身份證去復印,說我隨時都可以搬進來。
這麼小的一間房,我能搬個啥?
不過為了能住得舒服一點,我還是讓人去買了家具家電,把整間屋子布置得煥然一新。
搬家的時候,楊遠媽媽也在旁邊看,她看著一屋子昂貴的東西,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
「那個,小姑娘,能不能問問,你是做什麼的啦?你這地毯看起來好貴的,這把沙發也不便宜吧?」
她的眼神有探究和狐疑,還有隱隱的嫌棄,我立刻反應過來,這該不會把我當什麼不正經的人了吧?
我馬上握住她的手解釋,把自己包裝成事業有成單獨拼搏的女強人,奮斗多年在對面新小區買了房子,等交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