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發傳單,有時候做迎賓,有時候做車模……
反正只要能憑自己努力工作賺到錢,我什麼都可以做。
直到我在一場車展上再次遇到了厲唯霆,后臺休息的時候,被他一巴掌扇到地上。
「你居然敢用菲菲的臉做這種下賤的事!」
「怎麼,迫不及待想找個金主了?我給你的錢,不夠你花的?」
我想起來三年前第一次見他,他也是狠狠的打了我一個巴掌。
他當時還想把我拉去整容,理由,也是因為我居然用蕭雨菲的臉去賣酒。
我好想跟他說,工作嘛,哪有那麼多高低貴賤啊?
可我不敢,我怕他又打我。
我身上衣服有些暴露,小裙子很短,摔倒時腿上皮肉與地板摩擦的我好疼。
我抬起手捂著被他打過的臉,火辣辣的,可別腫了呀,我還有四個小時的工作呢。
厲唯霆居高臨下的對我怒目而視,很顯然,打我一巴掌完全不足以發泄他對我褻瀆了『菲菲的臉』的憤怒。
他仿佛要用怒火將我燒死,仿佛他下一秒,就要伸手把我這張臉活生生撕下來。
我跟在厲唯霆身邊的時候,都沒有在他面前露這麼多過。
我想,蕭雨菲更不可能在他面前穿成這樣。
他那麼愛蕭雨菲,視她如珠如寶,我竟然有點理解他對我的憎恨與憤怒。
「可是這是我的臉啊。」
「這是我自己的臉。」
「是我莫雨漓的臉!」
「怎麼樣呢?我與她蕭雨菲長得一樣,我就不能出門見人了?」
「我就得去死嗎?」
我看著厲唯霆,坐在地上仰望他,我的高跟鞋太高了,剛才摔倒時又崴了腳好疼,沒有人扶我一把,我起不來。
厲唯霆,「沒有人讓你去死,你至少也得活的有個人樣,一定要這麼下賤嗎?」
「噗……」
我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車模也是工作,我怎麼就下賤了?我哪兒下賤了?」
「我又沒有去給人抱給人摸,又沒有坐在別人男朋友的懷里賣笑,這已經是我賺到的最有尊嚴的錢了呀。」
「真的姐夫,你不知道我過去三年有多賤。」
厲唯霆想抽我,他手都抬起來了,但我還坐在地上,太矮了,他夠不著。
他不屑于彎下高貴的脊背打我,真好。
「你真是自甘墮落,不識好歹。」
這樣的話,根本不足以刺傷我。
我看著他,表情都沒有變一下,我知道我此時此刻的樣子,一定厚顏無恥毫無臉皮。
可以叫他不痛快,我得意極了。
但是我這份得意,還沒有堅持到一分鐘,就被一聲嬌滴滴的,「阿霆」打碎了。
蕭雨菲來了。
我無法形容我此時的感覺,但凡這地板不是大理石的,我都想打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我脫了高跟鞋爬起來,筆直地站著,我想,至少我不應該趴在地上見她。
厲唯霆猛地轉過身,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擋住我,他不想叫我臟了蕭雨菲的眼。
他的聲音里帶著笑,充滿了溫柔和寵溺,「你怎麼跑這來了?」
蕭雨菲,「我看到我想買的車了,你快來幫我參謀一下。」
「好啊。」
厲唯霆摟著蕭雨菲走了。
在我倉皇而又狼狽的爬起來,企圖減少自己在她面前的卑微低賤之后,她沒有看到我。
……
我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我扭臉,居然是程誠。
「怎麼會這麼巧?」
程誠,「今天被同事拉過來看車展,正好看到你。
」
「哦對了,我剛才聽到你那個……姐夫,派人去跟主辦方說了,你不用上臺了,他們找了別人替你。」
「快去換衣服吧,冷氣這麼足,怪冷的別感冒了。」
我攏緊了身上的外套,「謝謝啊,我會洗干凈還給你的。」
程誠,「不用麻煩,披一下而已臟不了。」
我低著頭,瘸著腳走。
我可以與厲唯霆對視,但是我不敢看程誠。
他大概想來扶我一把,但是我現在這樣子,叫人家幫我都不好下手,但他還是問了,「你要我……幫你嗎?」
「不用的,我沒事。」
我自己換好了衣服,去找楊姐。
楊姐拿了二百塊給我結算我工作一小時的工資。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我的臉,我大腿外側的擦傷,我崴到的腳,表情很是過意不去。
「對不起啊,我剛才去忙另外一個展了,沒照顧好你。」
我搖了搖頭,「不是的姐,你誤會了,這跟工作沒關系,是私人問題,遇到仇家了,是我給你添亂了,萬幸有人補上沒耽誤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你的腳去醫院看看啊,別拖著。」
「好,我知道了。」
程誠一直在我身后跟著我,在我差點被人撞倒的時候,沖過來扶住我,然后把我抱了起來。
「你已經是個很堅強的姑娘了,別跟自己過不去,再走下去,你明天下不了地了。」
程誠陪我去了醫院,我在醫生那里坐著,他跑上跑下給我墊付醫藥費。
為了還他錢,我加了他微信。
「謝謝你啊,今天要不是遇到你,我真的要爬著來醫院了。」
程誠,「你記住三個電話 110、120、119,遇到任何問題都不用爬著到醫院的。」
那一本正緊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我不回家,回學校,明天還上課。」
「你還是個學生啊?」
「怎麼我看起來很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