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爸爸和阿霆都在為我找腎源,即使找不到又有什麼關系,我這一輩子,夠享福了。」
「我是你姐,我會保護你的,你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絕對不會。」
我想,在那一瞬間,我徹底和我姐和解了。
她沒有讓我誤會程誠,還說她要保護我,足夠我放下過去十幾年所有的芥蒂了。
我開始關注腎源的消息,我沒有再提過要走。
但是他們卻看我看的更嚴,甚至不允許我出門和程誠見面。
蕭雨菲真的越來越嚴重了,而適合移植的腎源遲遲沒有消息。
我簽了自愿捐獻的協議,他們終于允許我出門。
我每天都想和程誠見面,只要看他一眼,就覺得開心,什麼煩惱都忘了。
我曾經說過我想做他女朋友,我又說那只是一句玩笑。
可是他已經當真了。
「程誠,如果我少了一個腎,你還要我嗎?」
「你別這樣雨漓……」
程誠抱著我哭,我第一次見他哭。
他害怕我也會生病,到那時候,只剩一顆腎的我,死路一條。
「其實那三年,我和厲唯霆之間并沒有真的發生什麼,因為他要為我姐守身如玉呢。」
「程誠,你別嫌棄我。」
這一晚我沒有回家,我和程誠在一起,我的手機一直響,他們大概是擔心我跑,擔心的要瘋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我們十指緊扣從酒店走了出來。
「就這樣去領證,總覺得太倉促了對不起你,至少我也得先給你買個戒指求一次婚。」
「好啊,那我先回家去拿戶口本,等我回來,你得給我驚喜啊。」
程誠低頭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他的笑容真美好啊,那樣的畫面我能記一輩子。
我們在路口松開了手,我過馬路的時候,原本減速的汽車卻突然加速。
「雨漓……」
汽車的碰撞聲和肉體的落地聲充斥著我的耳膜,濺了我一臉的血。
程誠的血。
我錯了,我不該以為自己可以得到什麼幸福的,我不該害了別人的。
你為什麼要過來?
為什麼要來推開我?
我怎麼配啊!
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你來換我啊程誠!
……
醫院里,蕭雨菲正在欣賞厲唯霆今天剛送的鮮花,開心的看著他,雙眼瞇起來,顯得那麼美麗可愛。
「真的嗎阿霆?今天會有腎源的信息嗎?」
「嗯,很快,你再等等,相信我。」
……
我在殯儀館,緊緊的拉著程誠的手。
這只手,曾經為我送過蛋糕,為我點過蠟燭,為我擦過眼淚,牽過我,擁抱過我,照顧過我,給過我數不清的溫暖。
現在,卻是冰涼的。
他們把我的程誠搶走了,還給我的時候,只有一捧灰。
我曾經以為我已經經歷過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絕望了,我以為我不能更傷心了,我以為生命沒有更凄涼了。
原來還是有的。
肇事司機自首了,一個有家有口的人,家里還有一個六歲的兒子。
他說,他想踩剎車,踩錯了。
不可能的,他明明先減速了我才往前走的,他沒有踩錯,他故意的。
我堅持要警局按故意謀殺調查,還真發現了問題。
這個男人是個賭徒,欠了三百多萬賭債,天天被人追債恐嚇。
所以,他才會拿錢辦事,要我的命。
「誰?誰找的你?你不說,我就殺了你兒子。」
我想我當時一定是萬分猙獰恐怖的,幾個警察都沒拉住我,「你以為我不敢嗎?我的愛人被你殺了,我可以殺了你全家,然后去地獄等你!」
他被我嚇哭了,他怎麼也會哭,眼淚,真是廉價的東西。
厲唯霆這幾天情緒都很不好,因為他說,之前那顆腎源沒有配上,還得找。
他守在蕭雨菲的床前,看著她受苦,紅著眼睛那麼難過,恨不得自己替她。
但是他沒有勸蕭雨菲接受我的腎,自從蕭雨菲親口說了,絕不接受我的捐獻,他就再也不提了。
但是莫女士受不了了。
蕭雨菲已經做了十幾次的透析,她真的很痛苦。
莫女士在她的病房里聲淚俱下,求她接受手術,求她要我的腎。
蕭雨菲看著她笑,說話聲依舊溫柔。
「媽媽,你知道我什麼不接受妹妹的腎嗎?」
「為了懲罰你啊,因為你不是一個好媽媽,你太惡心了。」
「你怎麼可以把那個皇冠戴在我頭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大方,很偉大?」
「你欺騙她,她是你親生的女兒啊,你明明不需要她去賺錢,卻眼睜睜看著她一腳踏入地獄。」
「你怕她自己爬上來,你騙了她整整三年!」
「你怎麼忍心?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妹妹這輩子也懲罰不了你了,我可以,我想為妹妹討回一個公道。」
「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我只要多活一天,我就可以看見你們哭,看見你們痛苦,你就該痛苦啊媽媽,你憑什麼不呢?」
「聽說你以前總是喜歡說,你欠我的,那你欠吧,你現在欠我更多,都是因為你,我才不想活,我沒臉活,你叫我不配活著了!」
「你看,天下果然是有報應的,你用腎病用透析騙她,今天一切都實現了,報應在我身上了,都怪你,全都怪你!」
「不是的菲菲,你誤會媽媽了菲菲,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