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言生頂著鼻青臉腫的吼,「我不服!」
陳野一腳揣在他膝蓋窩,他一個趔趄差點趴地上。
「嚎個屁。」
毛言生指著我,「憑什麽她就可以站著,我就得蹲馬步?!我懷疑你夾帶私貨!!」
陳野冷哼道,「要是不服,老子叫潘耳來收拾你。」
他頓時一個屁都不敢放。
至於我,我捂著半張腫脹的臉和眼角的清淤委屈的撅著嘴。
「喲,你還委屈上了,」陳野踢了踢我腳下腳凳,「錯沒錯?」
我理直氣壯的高昂脖子道,「我沒錯。」
「……」
他沒好氣的說,「誰先動得手?」
想到先前毛言生說的那些腌臜話,不願講給他鬧心,我避重就輕的說,「他先朝我吹口哨。」
「怎麽吹的?」
我像模像樣的撅嘴,可半天一個口哨音發不出來,全是「噓」。
一旁氣焰囂張的毛言生譏笑出聲。
我有些掛不住臉,「反正這麽吹的就是了。」
陳野看了我好一會兒,隨即他叼著煙,掀開我手臂袖子。
我「哎哎」的來不及擋,滿臂的黑色白虎咆哮的紋身暴露在空氣。
他的低氣壓讓我後脊背發涼,我識貨的往後縮了縮脖子。
他用拇指使勁搓不能掉色,臉上的煩躁更勝,「誰讓你紋的?」
「我這不是跟著你怕出什麽事兒嘛,為了顯得威風,」我討好的「嘿嘿」一笑,「放心野叔,不是紋的,是畫的,要用藥水才能洗掉。」
「林遙,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做什麽都可以,但是都得聽我的,只要你一天還讓我管著,你就得聽話。」
大概是這些年我聽從梁清雲和我爸的話乖乖留在國外,就為了我那所謂的前途。
每年也見不到他們幾面,一旦我有一些小女生的情緒上來,他們也只會讓我聽話,都是為我好。
也就是聽話常年在國外,連我爸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溫順了二十年,此刻我下意識的想逆著來,「我才二十歲,青春期很正常,再說了,偶爾適當的叛逆也是發泄。」
吼完後,整個空氣安靜的可怕。
陳野眸子讓人生寒,我沈默的底下頭。
下一秒,他冷著聲音說,「老子真給你慣的。」
說完,他一路油門到底,開車帶我到了一家紋身店。
8.
看著他嫻熟的和店裏老板說了幾句,隨即拽住要跑路的我後脖頸提溜到裏面擺滿紋身器材的小房間。
「不是要叛逆嗎?不是說青春期嗎?」
陳野斜睨我一眼,勾著腳邊的椅子到我面前,「來,坐下,老子給你紋個龍,讓你這個大姐大出去威風威風。」
說完,他戴起兩手的黑色橡膠手套,拿著紋身機械看著我。
我坐在椅子上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在我寧(哭)死(著)不(求)屈(錯)下,最後他給我買了一個懶羊羊紋身貼紙貼在腦門兒上,一周不準我拿下。
那一周,潘耳來找我,我打死都不出門,蹲在手機前看喜羊羊與灰太狼。
因為打架的事情,陳野已經將近好久沒理過我,經常冷著臉。
期間我找他措辭懇切的檢討自己不該和人打架,他一個屁都不應聲。
我找阿婆幫幫我,阿婆笑著說,「小野沒有氣你,他就是覺得你出了什麽事兒他不會原諒自己,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啊。」
既不能打,也不能發脾氣,我只好天天獻殷勤給陳野早起做飯,洗衣。
直到廚房快被我燒了,衣服洗爛了好幾件,他才沒好氣的說,「滾滾滾,老子以後就沒臉出門了。
」
看在他現在每天大姨夫的份兒上,我一句沒反駁。
在潘耳和毛言生找我來喝酒道歉時,我也沒拒絕跟著去了城鎮夜市小攤。
潘耳拍著桌子豪爽的說,「他先動手就是不對,喝完酒就當這事兒翻篇兒了。」
看著不情不願炫完一整瓶啤酒的毛言生,我也想嘗嘗酒的滋味兒。
然後,我們三人,啊不對,是三個醉鬼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毛言生憋屈,「為什麽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啊?」
潘耳委屈,「為什麽我追了好多年的男人就是不理我,一個屁都不放?」
我腦子暈暈乎乎的,最後跟著喊,「我好像有個喜歡的人,不過他好兇啊!」
你一句我一句,一來一回,直到我頭頂覆蓋下一片陰影。
抱著酒瓶的潘耳傻氣的樂呵,指著我身後大聲說,「嘿嘿,我男人來了。」
我順著她手指看去,就看到那張讓我心神蕩漾的陳野黑著臉站在那兒。
我不爽的上前左手勾著陳野脖子,右手還拍了拍他臉,覺得不夠,我單手拍了拍他結實的屁股,對抱著酒瓶癡笑的潘耳大放厥詞。
「搞清楚,這是我男人,我的!」
「為什麽我覺得後脖子涼颼颼的,小潘,你——」
話沒說完,陳野耳根子紅透了扛著我上肩膀,我頓時頭重腳輕,天旋地轉。
我胃裏一陣翻滾得難受,要掙紮下來,陳野一把拍在我小屁股,「再動,你男人現在就收拾你。」
我雙手捂著屁股「哦」了一聲,眨了眨眼,和他打商量,「那好吧,你可以把我輕拿輕放嗎?」
「……」
陳野將我放下站好,「又怎麽了?」
「我是一個外星人,要小心點。」說著,我一只手豎起食指放在頭頂。
「……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嚴肅的說,「這是天線,我要聯系我的同伴好快快返回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