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晚安。」

我揮揮手，不留給方灝一絲云彩。

鬼知道跟他在一塊兒他那個毒舌又會說出什麼讓我血壓爆表的話。

加之上次醉酒事件過后的尷尬，我本著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非必要不見面。

晚上八點，快遞小哥持續性地按了近一分鐘的門鈴：

「luke 的圈外女友嗎？你的 20 個快遞到了，家里有人嗎？」

靠，收件名忘改了，這可太晦氣了。

馬上拿出手機改成「李太白的小迷妹」。

信李白，永不塌房，頂多背誦全文。

「有人有人！等下我下樓給你開門。」

我趿拉著拖鞋飛奔下樓，剛到一樓就看到方灝端坐在餐桌前，一桌的豐盛飯菜和紅酒。

「你怎麼還在家？」我不解地問，畢竟結婚半年，方灝回家的次數那是屈指可數。

「我自己家不能待？要不把房子給你得了。」方灝抬了抬眼皮。

「呃……那多不好意思……」我「呵呵」道，「什麼時候過戶？」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能有劃拉點兒錢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況且，那可是別墅啊！！！

方灝無語地說：「蘇小離，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懂嗎？」

「不是所有釣法都適合長線，是路亞釣？沉底釣？岸釣？近海船釣？遠海船釣？其實釣魚的方法有很多……」我一本正經地給方灝科普。

方灝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蘇小離，誰特麼要跟你探討釣魚方法……」

中年男人不都喜歡釣魚嗎？況且方灝今年都三十了……

「呃我的意思是說，從哲學的角度看，矛盾具有普遍性的同時也具有特殊性，所以放長線不一定能釣到大魚，并且也有可能釣到的不是魚，比如是個王八。

」

我耐心地給方灝解釋著，希望他能理解。

結果他氣呼呼地問：「你說誰是王八！」

我……

「我沒說誰是啊……只是舉個例子……」

算了，還是惹不起，躲得起吧。

我抱著快遞，就往樓上走。

「蘇小離，聊聊？」

方灝低沉的嗓音又突然出現在我身后。

「呃，聊什麼？」我訕訕地問。

「這幾天，為什麼躲我？」他問道。

我無語，這不明知故問……

「那天，我們，沒睡。」幾個字擲地有聲。

我心里松了口氣，不早說。

既然沒睡，那就不至于，太尷尬。

「不然你以為你第二天能下得了床？」

我……，得，一句話又讓我尬死。

「知道為什麼嗎？」方灝又問道。

為什麼？我想想。

「你……難不成真的，身體，有恙？」

「或者，是，這個？」我伸出食指彎曲向下。

畢竟見識過娛樂圈的幾個大瓜后，才發現什麼叫「一切皆有可能」。

「我是個筆直且健康的男人，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證明給你看。」

「呵……那倒不用。」我「呵呵」地尬笑。

「你那天，在我懷里，喊的是別的男人的名字。

「何氏貿易的何煜，昨天來找過我，希望我能和你離婚，說你愛的人，是他。」

方灝的臉上，是我讀不懂的神情。

「哦那怪搞笑的，下次直接叉出去。」

我沒想到何煜會找上方灝，也不知道他怎麼有臉說出那些話。

「來個坦白局吧，怎麼樣？蘇小離。」

方灝起身給我倒了杯紅酒，示意我坐下。

坦白局就坦白局，誰玩不起……

11

方灝輕抿一口紅酒：

「當初，為什麼跟我結婚？」

我說：「因為您有顏有錢唄。」

我與方灝這段緣，源于網絡一線牽。

當時網上有個提問叫：「假如你老公每月給你 10 萬塊錢，但是從不回家，這樣的生活你想要嗎？」

我評論的「每月 10 萬打進卡，他跟別人過都行」獲得了上萬點贊

恰巧方灝看到了我的評論，于是我倆一拍即合，成了婚姻合伙人。

「那天的鋼琴表演，我以為是你恰好擅長。后來不查不知道，我自己老婆這麼優秀。名校畢業，雙碩士學位，在何氏貿易做到了二把手的位置。」

方灝「呵呵」地笑了笑，表情里充滿質疑。

「因為他，所以，一切都無所謂了？破罐破摔了是嗎？沒看出來，你還挺癡情。」

我神情一怔，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恍惚間又涌了進來，我深飲一口酒，壓制泛濫的情緒。

如果說愛情是一場豪賭，那我和何煜的故事里，我輸得一塌糊涂。

我揉了揉腦袋，回憶起了我和何煜當時的一點一滴。

「畢業前和導師的聚餐上認識了他，他是大我幾屆的師兄，年紀輕輕，事業有成，英俊儒雅，簡直就是現實版的霸道總裁。」

方灝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麼眼光……」

我沒理他繼續說：

「畢業后我放棄了央企的 Offer 去了他的公司，知道自己跟他的差距，所以每天都在不斷地學習，語言、金融、管理、藝術、文學……我學了好多，只想變得更優秀，能站在他身邊，更配得上他。」

「我跟他在一起三年，我問過他會不會娶我，他說會，但一直讓我再等等。我以為，他是想事業更穩定之后再結婚，后來才知道，他是有婚約。」

我苦笑著，眼眸微垂，輕嘆一聲：

「最后挺狼狽的，她未婚妻不知道怎麼找上了我家，罵我是破壞感情的第三者，我爸當天就被氣到心臟病住院，面對我的質問他說他也有苦衷，真他媽搞笑，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我喜歡何煜是真的，但也不至于那麼沒有底線，其實放不下的，可能是自己曾經那麼用心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