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巧并沒有表現出很感趣:“人家在外企上班,收入不低,再說這房子許是租的,你別亂說。”
“我亂說?”陳太太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我告訴你啊,她沒結婚是真的吧?我親眼看見她去藥店買葉酸,葉酸是做什麼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菁巧笑嘆一聲:“原來這個事兒呀?那是我建議她買的。上次說起她家里有長輩得了乳腺癌,她有點擔心自己,我就建議她吃點葉酸,有預防的效果。”
“葉酸預防乳腺癌?你怎麼不早說?”陳太太瞬間將艷聞八卦丟在一邊,“我們家有個遠房姑姑去年得乳腺癌死的,我這兒老不放心的……”
電梯停在十六樓,菁巧笑說一句:“解心疑罷了,你也不用太在意。”話音未落,電梯已經載著陳太太和另一個養生八卦去了十七樓。
5
沈先思端正地坐在客廳里,光潔的茶幾上擺著幾份文件。“什麼事呀?這樣急?”菁巧邊說邊放下背包和外套。
茶幾上放著兩杯綠茶,一杯放在沈先思面前,菁巧按照另一杯的位置坐在單人沙發上:“老沈,怎麼了?”
沈先思鄭重地看著菁巧:“其實也沒別的,上次你說要離婚,我已經考慮好了,可以的話咱今天就把字簽了,好聚好散。”
菁巧一愣,回了半天神才想起他們倆上次吵架時,她是氣極了說一句離婚的事,可沈先思當時并不同意。其實他們以前吵架或是冷戰也會提起離婚,只是那都是氣話。他們已經有小一年沒吵架了,菁巧沒想到沈先思會突然提起這事。
然而老夫老妻之間談這件事終歸不會像小年輕一樣天翻地覆的,菁巧拿起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簡單看了一遍,然后抬頭看向沈先思:“沒有撫養費,只把這層樓轉到琪琪名下?”
“琪琪都二十歲了,還要什麼撫養費,這樓就當她的嫁妝吧。如果你能順順利利地簽字,我可以再給你一筆錢,可是不能寫在協議里。”沈先思面無表情地說。
“那公司呢?我們婚后……”
“別打公司的主意!”沈先思一臉怒氣,“你為公司做過什麼做貢獻?憑什麼分走我的心血。我不想撕破臉,臨了大家都留點面子。”
“公司是你的心血,家是我的心血,你的心血不能被分走,那我的心血誰來補償?”菁巧極力克制激動地情緒。
“你的心血?”沈先思冷笑,“你的心血早就被自己毀了,還跟我提什麼補償。”說著,他不耐煩地將手機丟在茶幾上。
菁巧拿起一看,是她與盧旭正站在賓館的前臺登記的照片。
“你跟這小子什麼關系,多久了我一清二楚。”沈先思得意地看向一臉驚愕地菁巧,“我不聲張出來,是想給你留點面子,你同意簽字,這件事就與我無關,不同意咱們就走民訴程序,到時琪琪,你們醫院,你的親朋好友就都會知道。如果你不想抬頭做人,我也無所謂。”
“老沈,你聽我解釋。”菁巧有些慌亂。
“我不聽。”沈先思冷笑著端起茶杯,“黎菁巧,簽字是你唯一的選擇。”
菁巧咬著唇點點頭,似有所悟:“這人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這你可不能亂說。”沈先思話這麼說,表情卻證明了一切。
“是我自己傻,我認,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要臉還是要錢我得好好考慮一下。明天上午給你答復。”菁巧努力保持平靜,抄起兩份協議書起身就走,再與這男人多待一秒,她大概會立刻窒息。
沈先思氣定神閑地目送妻子離開,以他對菁巧的了解,臉面和錢相比,她絕對會選擇前者。
盧旭知道自己不該再出現在餐廳,他的同伴把照片傳給沈先思,同時收到沈先思的轉賬,他們的“工作”就結束了。可他還是來了,與同伴分了錢之后就一個人坐在餐廳的角落里。他想再見見黎菁巧,哪怕會被這女人狠狠扇一巴掌。
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也從不留戀那些被他騙過的女人,然而菁巧似乎格外不同,她的笑容總是那麼恬靜溫和,她的話總是能讓人心情平靜,特別是昨天她救了那個叫“曲欣怡”的女孩兒,仿佛讓盧旭的心也得到了救贖。
一股莫名的情愫讓盧旭說服不了自己,他想見菁巧最后一面,甚至有種沖動,就像電影里的華弟那樣,不管不顧地帶她無走高飛。
“他在那里!”三個女人沖進餐廳,蜂擁而來,六只手齊齊抓向盧旭。盧旭沒想到這三個人會出現在這里,躲閃不及被推擠到墻角,六條腿胡亂地踢向他,不知從哪扔出個醬油瓶子,正砸在盧旭的額角,血混著黑色的醬油淌了他一臉。
“你們干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頭頂,一雙有力的手將女人們一一拉開,“住手!你們這是私刑,我要報警了!”
三個女人不由停下手,先看看雙手抱頭的盧旭,又看向拿手機對她們拍攝的菁巧。
一個年歲最長的女人恨恨地說:“他是你的小情人兒吧?你被騙了!他們這是仙人跳,騙你跟他好,讓你跟你老公離婚,你就成了過錯方,凈身出戶什麼都得不到!我們都是受害者!”說著三個人又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