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澤和我約好見家長。
「放心,我爸媽很好相處的。」
肖澤看著我呼吸的頻率加快。
「嗯,我不怕。」
肖澤沒控制住低聲笑起來。
「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你不理解,我第一次見家長,」我沒有抬頭脫口而出,反倒自己愣了一下,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第一次演戲見家長。」
「嗯。」
肖澤沒再笑,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偷偷地掃了一眼后視鏡,正好和肖澤的視線撞上。
四目相對。
莫名心跳加速,我趕緊看向窗外,去看街上的風景。
就這點出息。
不就是個男人嗎?
還能吃了我不成?
8.
肖澤父母家在市郊的一個別墅區。
兩個小時才到地方。
車停在車庫里。
肖澤正要下車給我開門。
「等一下,我們還沒有商量好怎麼說呢。」我手心冒汗地拽著肖澤的衣服。
像個小孩扯家長衣角。
「不用商量,我父母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就行,剩下的交給我。」
「你確定?」
「確定。」
肖澤對著我伸出手臂,示意我挽住。
猶豫了一秒,我抬手搭在他臂腕處。
即使之前和紀宇熙談戀愛這麼久,也只停留在學生時代的懵懂。
更別說這麼親密的距離了。
「怎麼了?想臨陣脫逃?」肖澤嘴角微微一挑。
「哪有。」
「我爸媽估計會直接說讓咱倆去領證。」
「真的假的?」
「放心,這幾天民政局也放假了,要領也得過了年,人家上班了。」
開什麼玩笑?
我瞪了一眼肖澤。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肖父看起來一臉威嚴,頗有警察局局長的氣勢,肖母則是長相極為美艷,氣質優雅,雖然人已經到了中年,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個大美人。
兩個人都十分熱情。
「伯父伯母好。」
「好好好。」肖母臉上露著溫暖的笑容。
「伯母,我是沈韻兒,阿澤的女朋友。」
「要不是前段時間我逼著小澤相親,我都不會知道,小澤這麼多年一直惦記著你呢,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了,我就讓他早點領你回來。」
我面帶微笑地看著肖澤。
還惦記我多年。
男人就是長了一張嘴,真會編。
肖澤低眸看著我,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是惦記很多年了。」
肖母拉著我的手在客廳閑聊,肖澤和肖父坐在院子里下棋。
「小澤一直沒有談戀愛,他說他心里有個人,畢業后在北京工作,一直要調回家里,我還納悶怎麼回事,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心上人在宣城。」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微笑。
原來肖澤真的有個很喜歡的人啊。
「過兩天民政局就應該就開門了,你們挑個黃道吉日,早點去領證,隔壁王嬸孫女都上幼兒園了。」
肖母的話讓我心中有些愧疚,恐怕她要失望了。
我正猶豫著怎麼說,身后響起腳步聲。
「媽,您這樣會嚇到韻兒的。」
肖澤從后面輕輕地圈住我。
「哎呀,我這是因為太喜歡她了,你們先聊,我去看看廚房菜做好了沒。」肖母向我點點頭。
肖母一走,肖澤微微彎腰,貼在我耳邊吹氣:「韻兒,放松點。」
「你能不能把你的爪子拿開?演戲也大可不必這樣吧?」
我被肖澤吹得心里癢癢的。
「怎樣?」
肖澤又靠近了一分。
我一把將他推開。
「個子不高,力氣還挺大。」肖澤語氣里滿是笑意。
「你瞧不起誰呢?」
我壓低聲音警告肖澤。
「我我我,瞧不起我自己,唉,為什麼要長這麼高啊?」
肖澤說著搖了搖頭。
你家住在凡爾賽宮嗎?
妥妥的炫耀。
9.
吃過晚飯后。
我和肖澤準備回市區。
肖澤起身去車庫里開車。
肖父和肖母到門外送我。
「韻兒,」肖母喊住我,語重心長道,「小澤這個人隨他父親,對待感情比較專一,他要是認定你,這輩子就是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但我希望你能和他長長久久。」
我聽著很不是滋味,覺得騙了他們,但嘴上還是答應了。
「伯父伯母放心。」
「要是那臭小子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伯父,伯父替你出氣。」
「嗯嗯,謝謝伯父。」
肖澤把車開過來,下車給我開車門。
我揮手向兩人告別,彎腰進了車里。
這應該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吧。
10.
肖澤送我到小區樓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肖澤,我們這樣騙他們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太好。」肖澤表情帶著思考。
「那要不你找個時間,和他們解釋清楚吧。」
「不,還有另一個辦法。」
肖澤轉頭緊緊地盯著我。
「什……什麼辦法?」
我迷茫地看著肖澤。
「將它做實。」
「噗——」
我一個沒控制住,口水噴在了他臉上。
不是啊?
大哥,玩笑不是這麼開的。
肖澤一張臉在外面燈光的反射下,映出口水的光澤。
「對不起啊,主要是你玩笑開得太荒謬了。」
我抽了一張紙巾,在他臉上擦了幾下。
肖澤即使坐在車里也要比我高上半頭,我解開安全帶,湊得更近一點擦他臉上的口水。
車里的空氣在不斷升溫。
我想趕緊擦完離開這里,臉上的都擦完了,還剩下……嘴旁邊的一點。
我拿起紙巾貼上他的唇,指尖的曖昧無限放大,我觸電般地閃開。
肖澤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昏暗的燈光照在他半邊臉上,仿佛下了蠱一般,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