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
即使現在喝得頭昏腦漲,自己對肖澤的聲音還是很敏感。
肖澤的聲音像風一樣,可以將人吹得清醒。
「怎麼了?強吻過我就失聯,男人都是花言巧語,表里不一,豬狗不如,去你哥的,狗屁男人。」
「我這幾天在調查張啟的案子,有些棘手,幾天幾夜沒好好休息了。」肖澤語氣里夾雜著些自責。
「哦,管我什麼事?」
「你現在在酒吧?」
清冽的聲音透過混亂的酒吧音樂聲傳到我的耳朵里。
「對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些心虛。
「哪個酒吧?」
「信號不好,聽不見——」我假裝聽不見,直接掛掉電話。
男人只會影響姐喝酒的速度。
剛掛斷幾秒鐘,沈聽瀾的手機響起。
沈聽瀾看了我一眼,拿起手機。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沈聽瀾留下來一句「恩賜」,就掛斷電話。
恩賜,是這家酒吧名字。
看著舞池里舞動的身影,我莫名覺得燥熱,脫下外套,溜進舞池,放縱自己。
一曲舞畢。
我回到沈聽瀾身邊,喘著氣:「熱死了。」
剛坐下。
旁邊卡座一個男生過來搭訕。
「小姐姐,喝一杯嗎?」
我撩了撩頭發,正打算拒絕。
一根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捏住我的酒杯。
我不爽地朝那只手的主人看去。
肖澤。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
昏暗的光線讓肖澤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肖澤看了一眼剛剛搭訕的男生。
微微仰頭,將酒一口灌下,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
「哥哥陪你喝。」
搭訕的男生脖子紅了一片,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卡座。
「你怎麼在這?」
肖澤盯著我:「接你。」
肖澤一把將我扛在肩上,直接往外走。
「你干嘛啊?放開我。
」我不滿道。
「你喝多了。」
……
14.
第二天。
我醒來的時候,周圍一切都很陌生。
不是在自己的小公寓,陽光透過窗簾投進來淡淡的暖光。
肖澤坐在床旁邊的小椅子上,還在睡覺。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貼身衣服,一件不落地在身上穿著。
「醒了?頭還痛嗎?」
肖澤的嗓音還是剛睡醒時的沙啞。
「我現在在哪?」
「我家,昨天晚上想送你回家,你意識太模糊了,問你家在幾樓都說不清。」
「哦,你怎麼在床邊睡著了?」
肖澤揉了揉肩:「昨天晚上我想回客房睡,你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嘴里還嚷嚷著警察保護人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里。」
我尷尬地縮進被子里,蓋住自己的臉:「抱歉,喝醉了。」
「我前兩天一直在處理張啟的案子,沒有抽出時間找你。」
張啟?
張詩潔的父親。
「他怎麼了?」
「挪用公司的錢,法院判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我們協助調查,應該是這兩天對他進行逮捕。」
我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麼。
身上太臭了,我借了一件肖澤的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大理石的梳妝臺前立著一張明亮的鏡子。
我透過鏡子看里面的自己,臉上的妝全花了,看起來十分狼狽。
「唉。」
自己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全被肖澤看見了。
我穿上肖澤的 t 恤,寬大的衣服像個裙子一樣,頭發濕噠噠地搭在后背。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肖澤剛把做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我沒想到肖澤也在房間,頓了一下腳步。
正猶豫自己要不要先開口,肖澤的聲音就飄過來了。
「洗好了?」
肖澤的聲音帶著磁性,我的心跳有些加速。
「嗯。」
見肖澤一直盯著自己看,我以為是衣服不合身:「衣服有些大。」
「你穿什麼都好看。」肖澤眼里的情緒難以隱藏。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怎麼沒有吹頭發?」
肖澤眉頭一緊,盯著我還在滴水的頭發。
「我沒找到吹風機。」
「過來,我幫你吹。」
肖澤拉開椅子,讓我坐下,自己則站在我身后為我吹頭發。
「你別對我這麼好。」
我心里怎麼想的就是怎麼問出來的。
肖澤沒有說話,我想著可能是吹風機的聲音太大了,蓋過了自己的聲音。
沒想到,肖澤手里的吹風機一下子關上了,我透過鏡子看著身后的男人,男人的視線與我在鏡子里交會。
我想躲過視線,肖澤卻不給我這個機會。
「我覺得還遠遠不夠好。」
我怔了一下,眉眼含笑,用開玩笑的口吻問:「肖澤,我都要以為你喜歡我了。」
肖澤放下吹風機。
「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
「什麼不夠明顯?」我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喜歡你這件事。」
氣氛曖昧不清。
「怎麼可能?我才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替我堂姐相個親,你就喜歡上我了。」
「小韻兒,相親那天不是我們第一次相見。」
15.
我坐在辦公桌前,聽負責人抱怨,前兩天采訪張詩潔的新聞稿白費了,昨天下午她父親出事,她連夜買機票去了國外。
我的心卻沒有絲毫波瀾,腦子里滿是肖澤的話。
肖澤說,第一次相遇。
他 19 歲,我 12 歲。
我跟著沈大伯送堂姐去上大學。
肖澤和沈聽瀾是同校一屆。
一轉眼的工夫,我走丟了,因為太矮了,被路過的肖澤一把抱起,問是誰家孩子走丟了。
我當時鼓著腮幫子,瞪著他,告訴他我已經 12 歲了,不是小孩。
第二次相遇。
他在北京實習。
有一天下班看見一個小女生在路邊哭,他以為是小女孩遇到色狼了,上前詢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