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既然知道,為啥不把這件事兒解決了?」
陰陽先生嗤之以鼻,他說:「只有被女鬼抓了當替身的人,才可以解煞,旁人是解不了的,而所有被她抓的人,又幾乎沒有活著的,只有你是一個例外。」
陰陽先生還告訴我,想要解煞,就得完成女人未完成的心愿。
我問:「什麼心愿?」
陰陽先生說:「替她爸爸養老送終。」
我一聽,笑了:「我他媽還得養她爸?」
陰陽先生搖了搖頭:「她爸爸早就死了,倆女兒,倆都出了事故,她父親沒多久就在樹上上吊自殺,死了。」
「那我應該咋辦?給他燒點紙錢?」
「我通過問陰,做了一些替代的東西。」陰陽先生說完,拿出了一個黑布包裹的小包,「這里面是一些冥物,死人用的,都是施過法的,你把這些東西埋到她爸爸上吊的那棵樹的樹下,就算解煞了。」
「她爸爸埋在哪?」
「這姐妹都不是本地人,在外地,你要去可得費一番工夫,在 XX,有一個叫湖車村的地方,村口有一棵歪脖子的上吊樹,樹下有兩塊石頭,你把這包東西埋到那樹底下就行了。」山羊胡的陰陽先生說完,將那個包遞給了我,「你要記住,冥物是不能見光的,也就是不能讓別人看見,你回去以后,拿著黑袋子把這東西裝嚴實了,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你也不能看,否則,法術就會失靈,懂了嗎?」
我點點頭,然后便離開了。
7.
我到了湖車村,找到村口的那棵歪脖子樹,我剛把那堆東西埋下去,警察就把我抓住了。
我一臉懵,不知道警察為什麼抓我。
警察要將那包東西打開,但我堅決不同意,于是,警察便用手銬,將我銬了起來,他們打開了包裹,翻出了里面的一包包白色粉末。
我愕然。
緊接著,我就被警察給帶回了警察局盤問起來。
我對這一切,一臉莫名,只能老老實實回答警察的問題。
警察說,湖車村是本地跨境運毒的一個窩點,前段時間,警方掌握了這里的販毒線索,便布下了天羅地網,進行了秘密抓捕。
毒販在第一時間,就轉成了污點證人,他們告訴警方,自己只不過是販賣毒品的下方鏈條,換言之,他們只不過是幫人家走私而已,毒品是從村子外的歪脖子樹下挖來的。
于是,警方就在歪脖子樹下暗中監控,結果,警方抓到了我。
我也沒有提供什麼重要信息,因為我是過來解煞的。
警方按照我的線索,來到公園,抓捕了替我解煞的那個陰陽先生,然后,警方就破獲了一起在全國各地流竄多年的制毒團伙。
這伙人分工明確,有制毒的,也有販毒的,他們在全國邊境地區的城市流竄,將毒品通過走私的方式,走私到境外販賣。
他們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導人迷信,他們會在一個城市,待上三五年左右,然后離開,每當他們離開的時候,總會留下一個讓人背脊發涼的恐怖傳說。
因為,他們會在城市里,找尋那些真實發生的意外,然后添油加醋,使這些意外變成鬼神作祟。
譬如,京九鐵路廣告,又譬如貓臉老太太。
而在我這個城市里,便是恐怖的 42 路傳說。
42 路確實發生了車禍,但那只是一次普通的交通意外。
可是,它連接著市區和殯儀館,這就給靈異提供了土壤……
但這個故事,并不新鮮。
老早以前,他們就用過類似的故事,他們說,長途大巴的車上,上來三個醉酒的人,其中一個人,被另外兩個人抬著。
那其實不是人,而是一具尸體。
然后,大巴就發生了側翻。
這樣的故事,人們一眼就能辨別真偽,因為司空見慣。
于是,他們就把這個故事進行了改編。
他們說,大巴司機要和朋友回來喝酒,朋友給司機打電話,司機說等把客人送到站以后再喝。
這種說辭,不過是讓人相信這件事兒確實發生過,可如果你真的調查一下司機的朋友,你會發現司機的朋友們,根本沒給司機打過電話,但恐怖故事,普通人,誰愿意追根溯源呢?
為了讓故事變得更加真實,他們特意強調上來了六個人,事實上,誰不知道 42 路車的那場事故,包括司機,一共就死了六個人呢!哪里會有突然冒出來的第七個人呢?
但他們的故事卻必須這樣講,因為只有突然多了一個「不是人」的東西,他們的故事才能講得通。
于是,在他們的有意引導下,恐怖的 42 路傳說,就這樣橫空出世,并成為了這個城市的怪談之一。
我生活在這個城市,又是一名夜班出租車司機,我們晚上吃飯吹牛,自然而然就被這種故事洗腦了。
事實上,他倆很早以前,就注意到我了,他們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聽故事人的反應,他們知道我這個人比較迷信,又知道我老婆高位截癱以后,急切想要賺錢,于是,就安排了這麼一個局。
他們在我家的樓上,租了一間房子,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然后,他們安排一個人從市區打出租到殯儀館,他乘坐我的出租車,主要是看看我的習慣,看我是否和其他人一樣,喜歡把錢裝進司機座旁的杯子架下,見我有這種習慣,便安排人,在路上讓我碰見「冥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