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從這時候開始,他徹底暴露了本性。
他不僅僅滿足床笫間的欲望,更喜歡看到我痛苦的樣子。
每次他都換著花樣折磨我,鞭打、勒頸、爬行……
他優秀的外科技術在這種時候發揮了作用。
每一次無論如何讓我身心痛苦不堪,可他都能很好地掌握力道,保證我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跡。
我這個年紀當上大醫院的護士長,我的同學都羨慕不已。
可是我這個所謂的護士長不過是形同虛設。
科室里年紀最大的護士毫不避諱地把東西搬進護士長辦公室,當面讓我難堪。
只要是我安排的工作,她們就像約好了一樣找各種事由離開,就是不完成。
沒辦法,我能等,病人等不起。
我只能每天早來兩個小時,獨自核對醫囑、配藥,再為每一位病人扎上針。
平日里我是她們口中爬床的賤人,可是一旦她們出了什麼錯,或者醫院有困難工作布置下來的時候,她們總會說:
「你是護士長啊,你不做誰做?你不解決問題誰解決?」
我像是一個雙面的盾牌,她們一邊朝內里吐著口水,一邊在外面拿我擋槍背鍋。
我的父母用我作為護士長的工資獎金給弟弟付了房子首付,還給妹妹準備了一筆豐厚的嫁妝。
而我的弟弟逢人就吹噓自己在第一人民醫院工作,背后有靠山,下一個后勤科科長就是他。
我不想放棄任何一個病人,雖然 18 床只是在熬時間,我也還是盡我所能照顧他。
他兒子一兩個月才來一次,為了讓他有藥用,我讓他兒子購買一個月量的生理鹽水用來沖尿管。
可家屬不但不理解,還覺得我是為了騙自費藥物的錢,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和一百三十塊,讓我對病人付出的所有努力變成了笑話和屈辱。
而我的同事們沒有一個站出來為我解釋,她們只遠遠看著,臉上掛著譏諷的表情。
她們只覺得我活該。
那個畜生又一次結束了對我的折磨,我光著身子躺在地上,如同一只喪家之犬。
他甚至沒等我爬起來就丟給我一句話:
「我馬上要競選副院長了,你再待著會敗壞我的名聲,明天你就去寫辭職申請吧。」
我忍受了這麼多,最后他竟然要我辭職,像甩掉一只破鞋一樣想把我甩開?
可我太清楚了,他能把弟弟安排進醫院又推我當護士長,就有讓醫院辭退我的本事。
見我聲嘶力竭不依不饒,他并不意外,只是在我赤裸的身體上砸下一沓照片:ӯż
「早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燈。你要是不照我說的做,我相信這些照片足夠你出名。」
照片像雪花一樣飄灑在地上,是我不同姿勢不同表情的裸照。
「要不是你不聽話,我也舍不得讓別人看這些照片,你看看這張,你的表情真是銷魂。我還有視頻,你想看看自己的樣子嗎?」
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念,徹底崩塌。
我被強奸的時候父母只覺得我丟人。
我可以換取利益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地把我推出去。
我一聲不吭努力工作只能得到他們的變本加厲地欺壓。
我被玩夠了就把我棄如敝屣。
我不想活了,我的人生就是個悲劇!
看到抑郁癥的報告時,我反倒很平靜。
這三個字說出來輕如羽毛,可好像又總結了我沉重的一生。
我沒有去拿藥,我這樣的人根本沒有治療的必要。
我就應該死。
我把被家里剝削后僅剩不多的全部積蓄分批取出來,都給了我一直資助的大學生小玲。
對不起小玲,這次無論你怎麼陪我徹夜暢談,都幫不了我了。
你還有無瑕的人生,就請你連同我未完成的人生一起,感受這個世界美好的一面吧。
可是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我要曝光這些人做過的齷齪事。
我每天都早來,所以知道清潔工的習慣,她總是收拾好醫療垃圾再打掃病房。
提前一周我就以感冒的名義去別的醫院,在手肘的地方埋了一根留置針。
我是神經外科的護士長,要拿到麻醉劑和安定再簡單不過。
18 床病人的病情我太熟悉了,他四肢肌張力極高,我把注射器插進他的指間,模擬那個畜生左利手的方向,在后背上扎一個新鮮的針眼。
再用這支注射器把地西泮通過留置針注射進體內,然后迅速用感冒藥沖管,這樣留置針內就不會有地西泮的殘留。
作為一名護士,這是最基本的操作和常識。
我分別給李主任和病人的兒子打了個電話叫他們過來。
一方面是想讓監控拍到他們,另一方面,我想看看他們對我有沒有一點點愧疚。
而那個畜生不僅沒有半點悔過的意思,還肆無忌憚地對我上下其手:
「真可惜啊,我今晚要做手術,不然得趁你辭職之前再好好玩一次。
」
而病人的家屬一邊打他的父親,一邊揪著我的衣領咆哮。
他們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只覺得我是罪魁禍首。
在我準備給自己注射地西泮的時候,18 床的心率忽然降低。
60 次/分……30 次/分……
我看著這個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
他的家屬只盼著他死,其他醫護也知道他不過是熬時間。
我死了以后不會有人再盡心去照顧他,他會過得更慘。
他和我一樣,這個世界上早沒有人關心他了。
他是他兒子等著換保險金的商品,就像我只是家人換取金錢地位的工具。
與其這樣生不如死地受盡折磨,不如和我一起走吧……
我把他纏在了輸液架上。
打造了一個離奇的死亡現場。
我要讓事件發酵,讓警察徹底徹查。
我要讓那個畜生做的事全部被挖出來,讓他的晉升夢徹底粉碎!
或許每個人都覺得他們對我的惡意微不足道。
但是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藥水流進我的血管,我狠吸了一口麻醉劑。
然后微笑著,看著那具懸吊著的尸體,進入夢鄉。
我們自由了……
-完-
手搗麻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