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表示,這個機構肯定不簡單,后面有人。
這其實是相當魔幻的。
一面是普通人根本無法生存下去,一面是有人可以富裕到去放貸。
我也把王旭陽一家人自殺的慘案說了一遍,以便大家一起討論接下來的偵查方向。
但方向還沒明確,卻有更詭異的線索摻和進來了。
經過一天的解剖化驗,法醫帶來了一個消息:
被害者,也許并不只是李成。
法醫們對尸塊進行了詳盡的檢查,起初只是發現,那塊畸形腳趾的尸塊,與其他尸塊的皮膚組織不甚匹配。
化驗后才最終確定,這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的人體組織!
也就是說——
李成也許被害了,也許沒有。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的畸形腳趾與被害者的尸塊混在一起了。
而真正的被害者,又是誰呢?
7
我們的偵查方向,要再次作調整。
這一次,主要是放在李成與陸麗麗身上。
因為經過分析,也許他們之間的糾葛才是最為關鍵的。
也因為我們短時間內無法確認,這具被碎尸的尸體,到底是誰。
我們的應對方法仍然是,在最近的失蹤人口中尋找年齡相符的男子進行排查。
但這也會花費相當多的時間。
所以偵查重點,仍然是陸麗麗被誰帶走,之后又發生了什麼事。
畢竟碎尸是在這件事之后出現的,李成的畸形腳趾也與尸塊一同出現,肯定大有瓜葛。
再者,李成與陸麗麗都下落不明,也是偵查的一大難點。
必須要弄清楚這所有一切,真相才會水落石出。
而這時候,莫凡與趙俊跟進的線索,也有了新的進展。
在食品加工廠采樣回來的血跡,能與受害者匹配得上,因此可以確定那里就是碎尸現場了。
那部面包車雖然被清理過,沒有檢測到痕跡,但大概率它是拋尸載具了。
而趙俊也匯報了他的進展——
在多次與證人陳達雄峰確認之后,他判斷出了李成出賣陸麗麗的具體時間地點。
而通過與交警的不懈努力,他也從周邊不多的交通攝像頭里,找到了一部熟悉的車子。
沒錯,還是那部面包車!
這更讓我們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這部車子多次出現,但仿佛每次它都屬于不同的陣營。
一來,它確實屬于該食品加工廠登記的資產。
二來,它極有可能是高利貸群體追債于李成,并把陸麗麗擄走的工具。
第三,它更是兇手拋尸未明身份被害者的載具。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
這個食品加工廠,存在很大問題。
這正是我們此前的紕漏。
8
可是當我們真正想要深查的時候,卻發現,有一股力量在阻擋我們。
這廠子已經停工一年了,改制手續馬上就要完成,按道理來說,很多文件都會陸續披露的。
但是卻沒有,我們也要不到,這是很不正常的。
而針對為什麼高利貸人員能夠開走那部面包車,我們也進行了調查。
結果很是出乎我的意料。
因為此前跟他們接觸的是趙俊,我沒見過其中任何一個。
所以這次傳喚他們回來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熟面孔!
思前想后,我才認出這個壯漢來——
在我帶人去王旭陽家中時,該村的村長曾見過我們。
而他帶的人之中,就有這個壯漢。
一個高利貸機構的人,為什麼會與該村的村長扯上關系?
在對他做問詢之前,我還專程跟趙俊確認過。
主要還是當天時間差的問題,因為趙俊也是當天進行調查的,我也是當天去找王旭陽的。
同一個人不能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
但趙俊卻表示:「我是中午找到他們了解情況的,你那個事都持續到大半夜了吧?」
沒錯,當時進村都已經是傍晚了。
我若有所思地反問道:
「也就是說,這個人,他是有可能在接受了你的調查之后,馬上就到村里找村長做客了?」
趙俊頓時也明白我的想法了,連忙反問道:
「與其說是做客,還不如說是匯報情況,對吧?」
是的,我也是這樣猜的。
警察找上門調查,他肯定要跟更上一級匯報,聽取領導的安排應對,不是嗎?
「查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跟趙俊一同進了房間。
至此,我們才把視角,聚焦在真正的主角身上。
9
這個壯漢名叫鄭輝,是貸款機構的負責人。
這種人吧,在外面可能是惡霸,但是一進到局子里,就變了個人似的。
由于碎尸案一直處于封鎖消息的階段,所以他也不知道事情居然那麼嚴重。
他還以為,我們是調查他們非法催收那些事的。
「你這部面包車,載過死人知道不?」
我一邊說話,一邊把面包車照片放在桌面上給他看。
「那人是在食品廠里被機器分尸的,就這部機器。」
趙俊又把廠里拍到的視頻攪拌機照片,拿給他看。
他目瞪口呆,表情是越來越驚訝。
「被害者最后變成這個樣子了,連是誰都認不出來。」
我們展出的最后幾張照片,是那幾個裝著碎尸的黑色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