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并不是很合身,而且是大紅色的,大晚上的穿在身上有點瘆人。
我哆哆嗦嗦地想脫下來的時候,卻被我媽一把把手摁住了。
我媽盯著我,別脫,等會穿著這身新衣服,媽帶你去見個姑娘。
你哥剛死了,咱們家需要喜事沖沖喜,媽找人給你說了一房媳婦。
我一直都很聽我媽的話,更何況我媽說托人給我說了一房媳婦。
香香軟軟的媳婦誰不想要呢,瞬間,我就感覺身上的衣服也沒那麼瘆人了。
我答應我媽不脫衣服后我媽松了口氣。
說完等會來叫我后就出去了。
我摸著身上鮮紅的新衣服,第一次體會到被媽媽疼愛的感覺。
12
過了好大一會兒,我都不見我媽來。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
門突然開了,門口是我媽。
我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喊了一聲媽。
不過我媽鐵青著臉沒搭理我。
自顧自地朝著大門走去。
我急忙跟了上去。
我媽走得很快,我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我氣喘吁吁的,跟我媽搭話我媽都不搭理我。
剛開始我沒覺得有什麼。
可隨著我媽帶的路越來越偏僻。
我漸漸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這條路……分明就是我們埋人的那條路。
而前面帶路的我媽,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血紅色。
可我,分明記得她是穿的藏青色的衣服啊。
我嚇得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大氣都不敢喘。
怎麼回事?
我媽見我停下了腳步,也把步子放緩了。
我哆哆嗦嗦地跟了上去。
我走近我媽,借著月光一看,我媽竟然在踮著腳尖走路。
人走路怎麼可能會踮著腳尖?
我直接嚇破了膽,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了。
而面前的人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緩緩地轉過頭。
赫然是那個死去的姑娘,臉上還帶著陰測測地笑。
我想叫,但是被嚇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想逃,但是腿也不聽使喚了。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姑娘一點一點地向我靠近。
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我的時候。
我的胸口突然一熱。
緊接著那個姑娘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隨即便消失不見了。
我急忙把胸口的黃符掏出來,放在手里一看,黃符成灰了。
棺三叔說過,如果黃符成灰,那我要不留余力,不惜一切代價地往他那跑。
棺三叔是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
他說的話,我一點都不會遲疑。
我撒丫子向著棺三叔家跑去。
13
剛開始的時候,還一切都正常。
可漸漸地,我發現了不對勁。
我不管怎麼跑都跑不出去這片林子。
準確地說,是我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面前的這棵樹,我已經見過不下八次了。
這個發現,讓我嚇得腿肚子直打哆嗦。
不過盡管知道我一直在原地轉圈圈,我也不敢停下來。
遮天蔽日,寂靜無聲的夜晚實在太可怕了。
一直不停地運動,還能稍稍驅散我心里的害怕。
就在我筋疲力盡,以為我要死在這里的時候。
一聲怒喝打破了這片死寂。
「吾令下筆,萬鬼服藏。」
是棺三叔的聲音。
見到三叔的那一刻,我鼻子一酸,「三叔。」
三叔搖著頭,臉色很難看,抓起我的手就往回走「先別說話,跟我回去再說。
」
三叔拉著我一路小跑回到棺材鋪。
等到了棺材鋪,三叔在門上,還有四面墻上都貼滿了黃符。
又把他供奉的祖師牌位請出來放在門口,才狠狠地松了口氣。
14
我喝了一口水,驚魂未定地看著三叔,「三叔,您怎麼會去亂葬崗。」
三叔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才開口:「別提了,今天下午鎮上來了好多定棺材的人。我一打聽才知道八大金剛都死了。」
「什麼?」我騰地從板凳上躥了起來「您說,八大金剛全死了?」
三叔陰沉著臉點了點頭「昨晚上,全死了,死得特別恐怖。」
三叔說完,我感覺后背發涼,嗖嗖地冒著冷汗。
八大金剛都是陰陽行當里的人,也算有點手段。
一晚上,竟然死光了。
三叔接著說:「八大金剛死光了,我就知道紅棺的事情沒有處理好。」
「急忙趕去了你家,可到了你家之后死活沒見到你的人」
「我就知道事情不好,又趕緊去亂葬崗」
「索性,還好讓我趕上了。」
三叔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
15
三叔說完后,死死地盯著我,「現在,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差地告訴我。看今兒晚上的架勢,那個東西已經盯上你了,你把事情說出來,我才有辦法救你啊。」
我急忙點了點頭,把我媽從玉米地里撿回那個女人,到昨天晚上我被女人引誘到亂葬崗的事,一字不差地全告訴了三叔。
我說完后,三叔的臉陰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來一樣。
嘴里呢喃著,「好狠,這一家人真的好狠。」
「明明你也是你媽的血肉至親,是你媽的親兒子,為什麼,他能狠下心來,讓你去替你哥哥死。
」
盡管剛才我心里就已經有了猜測,但是從棺三叔口中得到證實,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怎麼會有母親,會親手送孩子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