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干笑兩聲說:「這多不好,你倆住。」
我奶話音兒剛落,我小嬸兒就走了出來,她拉著我的胳膊往西屋拽:「沒事,小東子這孩子我喜歡。」
我小嬸兒的力氣好大,拽得胳膊疼,我好像是被她搶過來的。
我奶皮笑肉不笑地說:「行,那就讓小東子住西屋。」
我奶又囑咐我:「小東子,你睡覺可老實點,別總起夜,打擾你小叔小嬸兒睡覺。」
我點了點頭:「知道了。」
我小嬸兒把我領進了西屋,她把被褥鋪好,笑著說:「小東子,你睡我旁邊。」
我看了眼我小叔,我小叔說:「這孩子睡覺不老實,還是睡我旁邊吧。」
我小嬸兒瞪了我小叔一眼,她把臉扭了過去,背對著我和我小叔。
我小叔把燈關了,我把眼睛閉上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咔哧咔哧」的聲音,像是誰在吃東西。
這麼晚了,難道是我小叔小嬸兒餓了?
他倆在吃東西?
就在我感到困惑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我小叔的聲音:「小東子,醒醒。」
我緩慢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我小嬸兒站在我頭頂。
她示意我別說話,然后問我:「小東子,你福袋在哪兒?拿給我看看。」
福袋被我藏在貼身的衣服兜里,很難往外拿。
我說:「小嬸兒,你要福袋干啥?」
我小嬸兒沒說話,她死死盯著我看,突然,兩行血淚從她眼角流出來,她臉色變得慘白,像是冤死鬼。
07
我被嚇個半死,大喊一聲:「啊!」
屋內的燈突然亮了,我小叔猛地坐起來,我小嬸兒也被嚇醒,他倆都看向我,我小叔問:「咋了?做噩夢了?」
我小嬸兒皺了皺眉頭,她一臉嫌棄地說:「明天別住西屋了,嚇死我了。
」
我小嬸兒的臉色發白,眼睛里帶著紅血絲,看起來有點嚇人。
我縮了縮脖子,小聲說:「我做噩夢了。」
我小叔問:「啥噩夢?」
我偷偷看了眼我小嬸兒,她不耐煩地看著我,我不敢說實話,就隨便編了謊話:「記不清了。」
我小叔摸了摸我的頭,他說:「睡吧。」
我不敢睡,我害怕,我跟我小叔說:「小叔,能不關燈嗎?我害怕。」
我小嬸兒沒好氣地說:「不關燈我睡不著,張明,你把他送東屋去,煩死了。」
我小嬸兒說完這話,就又躺下了。
我小叔說:「小東子,把衣服穿上。」
無奈我只好把衣服穿上,我小叔領著我出去,但他沒有把我送到東屋,而是領我進了倉房。
我家倉房里有燈,還有一張破舊的老床,現在是夏天,住在倉房里不冷。
我小叔說:「今晚咱倆就在這兒睡。」
我點了點頭:「好。」
我小叔又問:「你剛才夢見什麼了?」
我小叔很聰明,他猜到我在說謊,他是我親小叔,我沒必要跟他說謊。
我說:「我夢見我小嬸兒跟我要福袋,她臉色慘白,眼睛還流血,像是女鬼。」
我小叔愣了幾秒,他摸了摸我的頭說:「不怕,只是夢。」
我小叔笑著說:「小東子,那福袋長什麼樣?給我看看。」
我從衣服里掏出福袋,遞到我小叔手里,我小叔拿著福袋看了看,又放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這福袋真能辟邪?」
我說:「不知道,我奶從陳瞎子那里給我求來的。」
我小叔的眼珠子來回轉了兩圈,他像是在自言自語:「陳瞎子,他倒是有點本事。」
福袋在我小叔手里,我想拿回來,我小叔卻說:「急什麼?讓我再看看,你先睡。
」
我把眼睛閉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我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我小叔還在熟睡。
我拍了拍我小叔的臉:「小叔,醒醒,我福袋呢?」
我小叔緩慢地睜開眼睛,他看著我說:「什麼福袋?」
我愣了幾秒后說:「就是昨天晚上你跟我要的福袋!」
我急忙下床找福袋,可翻了半天,都沒找到福袋,我小叔一臉困惑地看著我,他說:「昨天晚上我沒跟你要福袋啊。」
我的福袋丟了,可我明明記得我小叔跟我要的福袋,他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倉房的門被推開,我奶走了進來,她詫異地說:「你倆咋住這兒?」
我跑到我奶身邊,大聲說:「奶,我福袋丟了。」
我奶的瞳孔放大,她說:「咋丟的?」
我說:「昨天晚上我小叔跟我要福袋,我就把福袋給他了。」
我小叔說:「我沒跟他要過福袋,你這孩子是不是嚇傻了?」
我奶鄒緊眉頭,她讓我小叔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都說一遍,我奶聽完后,她癱坐在了地上。「壞了,福袋被那剃頭匠騙走了。」
08
我小叔把我奶扶起來,他說:「媽,沒了福袋,這可咋辦?」
我奶嘆了口氣,她說:「只能靠門口的磨刀石了,要是磨刀石再出問題,小東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我奶話音兒剛落,倉房外就傳來腳步聲,有人在偷聽。
我小叔跑出去一看,是我小嬸兒,她臉色慘白,還披頭散發的,看起來很是詭異。
我小嬸兒笑著說:「我來看看你們醒了沒。」
我小嬸兒笑得僵硬,眼珠子來回轉了幾圈,像是在算計什麼。
我奶說:「小麗,你和明子回城里吧。」ყȥ
我小叔愣了幾秒,陳麗臉上的笑也是僵硬住,她說:「我還沒待夠,為啥要回城里?」
我奶說:「家里最近不太平,你快走吧。」
我小嬸兒笑出聲,她用手指了指我小叔:「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