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小叔走到我小嬸兒旁邊，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小嬸兒就打了他一巴掌。

我小叔的左臉瞬間紅了，但他也沒說話，只是低著頭。

我小嬸兒趾高氣揚地的說：「告訴你媽，我現在還不想回城里。」

我小嬸兒說完這話，就轉身進了西屋。

我奶的手緊緊握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我小嬸兒早被我奶殺死了。

我奶走到我小叔身邊，拍了拍我小叔的肩膀：「她自己找死，沒人能攔住。」

我奶說完這話，就進倉房里做飯，等飯菜做好端上桌，卻發現我爺不見了。

我說：「奶，我爺去哪里了？」

我奶說：「你爺出去遛彎了，別管他，咱們先吃。」

我爺這兒遛彎的時間夠長，整整一天都沒回來。

我小叔說：「媽，我出去找找我爸。」

我奶說：「你別去，你爸知道自己回來。」

我奶說完這話，又看向我：「小東子，今天晚上回來住。」

我爺不在家，東屋只有我和我奶，我奶把被褥鋪好，她讓我早點睡，還囑咐我：「今晚剃頭匠會來找你，無論你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睜開眼睛，你要是睜開眼睛，那剃頭匠就會把你的魂勾走。」

我點了點頭，心里默念著不能睜開眼睛。

我奶把燈關了，她說：「睡覺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開門聲，有人進屋。

我又聽見「咚咚咚」的聲音，仿佛有人用刀在砍骨頭。

這聲音持續了很久，還有「刺啦」的聲音，像什麼東西被撕開。ӯȥ

半睡半醒間，我仿佛聽見我奶的聲音：「他能騙咱們，咱們也能騙他。」

這一整晚，我都處于半睡半醒中，直到聽見公雞叫，我才敢把眼睛睜開。

我看向旁邊，我奶已經起來了，屋里只剩下我自己。

我坐了起來，掃視了四周，真奇怪，大早上的，我奶竟然把家里的窗戶打開，我趴在窗戶邊兒往外看了看，我奶在倉房里做飯，我小叔也在幫忙，而我小嬸兒站在西屋門口，她死死地盯著倉房看。

09

我小嬸兒看倉房的眼神，透著詭異，讓我后背發涼。

我小嬸兒突然扭頭，和我對視上，我看見她脖子上有尸斑，她朝著我詭異地笑了笑，我急忙躲了起來。

我小嬸兒身上怎麼會有尸斑？等我再次探頭，朝著外面看時，我小嬸兒已經進了西屋，難道是我剛才看錯了？

就在我感到困惑的時候，我看見我小叔端著滿滿一盆肉，進了西屋。

今天竟然有肉吃，真好。

我把被褥疊好，又把桌子放好，可我奶只端上來一盤素菜，一點油水都沒有。

我奶說：「看什麼呢？吃飯。」

我說：「奶，我剛才看見我小叔端著一盆肉進了西屋。」

我奶愣了幾秒，她板著臉說：「那肉是給你小嬸兒補身體的。」

我朝著西屋看了看，小聲說：「我剛才看見我小嬸兒脖子上有尸斑，不知道有沒有看錯。」Ɣʐ

我奶說：「胡說八道，快吃飯。」

我奶不信，我只好吃飯，數著日子算了下，明天晚上就是鬼節，那剃頭匠一定會來找我的，我的福袋還被騙走了。

我奶像是看出我的擔心，她笑著說：「小東子，你別怕，我幫你找了替死鬼。」

我愣了幾秒：「替死鬼？」

我奶點了點頭，她笑著說，「替死鬼已經被你小叔裝到箱子里了，等到鬼節，就讓剃頭匠帶它走。」

我有點不明白我奶的話：「誰替我去死？」

我奶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兩支筷子都掉在地上，我奶急忙把地上的筷子撿了起來，她說：「替死鬼是頭豬，剃頭匠晚上來，到時候給豬穿上你的衣服，就能騙過剃頭匠。」

我說：「剃頭匠能進院？」

我奶說：「能。」

我愣了幾秒：「那磨刀石沒用嗎？」

我奶像是說漏了嘴，她沒好氣地說：「話咋這麼多？快吃飯，大人的事你別瞎摻和。」

見我奶生氣，我也就不敢多問了。

吃完飯，我跑到院子里玩，就看見我小叔拿著空盆出來，他又進了倉房，從里面又端出來一盆肉，進了西屋。

我心想倉房里應該還有很多肉，我吃一塊，應該沒事。

我跑到倉房里，就看見鍋里只剩下點肉湯，還有幾小塊肉，我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我家逢年過節才能吃上一回肉，我拿起旁邊的筷子，忍不住夾了一塊放到嘴里，這肉的味道有點怪，我又夾起一塊放到嘴里吃，等我想夾第三塊肉的時候，我聽見「咚」的一聲。

我看向四周，倉房里怎麼多了一個木頭箱子？

這木頭箱子和我身高差不多，剛好能把我裝下。

這里面裝的是什麼？剛才的聲音好像就是從箱子里傳出來的。

我湊到箱子旁邊，就看見箱子的一個角在往外流血，我剛要用手碰箱子，就聽見我小叔的聲音：「小東子，你過來。」

我被我小叔喊了過去，我說：「小叔，那箱子里裝著的是什麼？」

我小叔惡狠狠地看了那箱子一眼，然后說：「凍肉。」

10

我小叔說完這話，就拉著我出去了。

我害怕我小叔發現我偷吃肉，用袖子把嘴角的油擦干凈。

我說：「小叔，我爺還沒回來，咱們去找他吧。」

我小叔瞪了我一眼，他沒好氣地說：「找他干啥？當初要不是他把錄取通知撕了，我也不至于過成這樣，他死在外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