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公公要錢一分沒有,估計病也能好的快一些。
果然,方紅說錢給林晚照借走了,還把銀行流水打給公公看。林晨陽長眉輕蹙,“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聲。”
方紅吱吱唔唔,“我看妹妹要的急,生怕她那里為難。”
林爹盯倆兒媳婦半晌,最后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真是兒孝不如媳孝啊。”
林晚照想不明白的事,林爹一眼就看明白了。這豈不是說他買房就得跟閨女去要錢了!林爹時常作,不過是老派人,向來認為養老是兒子的責任,跟閨女沒關系。這麼倆大兒子擺跟前,買樓難道找閨女要?林爹雖是個作精,到底有點底線,做不出這樣的事。
方紅黃茹妯娌倆給老頭兒損的臉上一熱,知道老爺子都看出來了。方紅這麼辦也是想告訴老爺子,你親閨女也不同意這事兒。
錢沒了,樓也買不了了,老爺子的病也無藥自愈。
不過,老爺子趁機漲了生活費,現在兩個兒子,每人每月要給他一千。反正只要他肯從床上起來,不再折騰去醫院,只要不離譜,倆兒子都肯答應的。
中間有此波折,待林晨陽一行到栗子溝村兒的時候就已經是五月中了。
林晚照跟秦特介紹,“這個高些的是大舅爺,矮些的是小舅爺。”
林旭輝對他姐數十年如一日的介紹方式直翻白眼,“我就比大哥矮一公分,誰能看出來啊。大姐你就說年輕的是小舅爺,老的是大舅爺,不一目了然?”
林晚照,“大哥老麼,看不出來。”
逗的大家都笑了。
秦特跟長輩打招呼,大舅奶小舅奶不用姥姥特意介紹,姥姥早跟她說過了,大舅奶長的比較難看,一肚子心眼兒。
小舅奶長的好,明顯跟姥姥關系也更好。所以,從相貌就很容易分辨。
買小院兒的事也挺順利,方紅林旭輝倆人誰都沒看上這農家小院兒,都覺著要在這兒買個小院兒來住簡直瘋了,就過來那坑坑洼洼的土路就能把人顛死。
拆遷什麼的,又沒準信兒,買了也是閑置。
林晚照不理這倆沒眼光的,因為,林晨陽黃茹都看上了。
林晨陽喜歡小院兒的薔薇、桃樹,“薔薇打理打理能開得更好,桃樹得嫁接一下,每年能結不少果兒。”
“旭輝,待你退休,我們有空過來住幾天,還能跟大哥大姐做鄰居。”黃茹眼睛彎彎,都想好怎麼收拾這小院兒了,“再裝個秋千架,搭個紫藤花的涼棚,東邊角兒上種些菜蔬,隨吃隨摘,多好。”
林旭輝一向不喜歡大嫂,此時跟大嫂志同道合了,“好在哪兒啊!”
方紅也向來看不上小叔子,此時與小叔子心有靈犀,四下瞅瞅,“我也看不出哪兒好來。”
黃茹也不管以后是不是要拆遷,哪怕林旭輝說,“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大野地里嚇死人。”
“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偏僻,咱們來的路上看到好些人家。”黃茹跟大姑姐打聽多少錢。聽說六萬一套,林晨陽當時就定了一套,他一直想念故鄉,可故鄉就是這樣一種想念卻回不去的存在。雖然可以住妹妹家,但林晨陽更愿意在家鄉有這樣一處小院兒,可以閑坐觀棋、月下讀書。
黃茹也想買。
黃茹掌握家中財政大權,林旭輝勸不動,也就買了。
方紅跟林晨陽嘀咕,地方偏,房子也舊,一看就蓋好幾年沒人要的,買了也沒人來住,不一定拆不拆遷哪。
林晨陽八風不動,“我會來住的。”
方紅道,“要是爸爸知道咱們不給他買樓,倒在老家買院子,肯定又得生氣住院。”
林晨陽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方紅再找個理由,“要是剛買就拆遷,你也住不上。”
“妹妹叫我們來看房,不就是覺著會拆遷麼。要是拆遷,咱們得妹妹的實惠。要是不拆,我閑來居住,也很舒服。”林晨陽覺兩全齊美。
這麼著,就各家買了一套。
方紅付款時,那臉色真跟掉糞坑似的,估計是覺著錢撒水里也比在這窮地方買農家院強。
林晚照也不理她,倒是有心想勸勸大哥,別老頭兒說什麼就是什麼。買房子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依著他的性子。林晚照主要心疼大哥。
晚飯后兄妹倆才有單獨說話的空,林晨陽聽她叨叨叨叨叨叨說爸爸的不是,輕輕瞪她一眼,“爸爸不過是想增加生活費。”
林晚照的叨叨嘎然而止,“不是買樓麼?”
“買樓只是個噱頭。”
“那干嘛不直接說啊。”就她大哥這大孝子,要多少,只要給的起,都得給啊。
“有時老人是不愿意直接說的。”林晨陽眼睛里蘊含著一縷洞悉的寬厚,喝口消食茶,晚上妹妹烙的玉米餅太好吃,一不留神多吃兩口。“人上了年紀,身體的器官開始衰微,原本處在家庭頂端的父母長輩突然成了衣食起居都需要被照顧的人。老人心里沒底,就會一遍又一遍的確認,兒女是不是在乎他,是不是還聽他的話?他在兒女而前還有沒有權威?”
林晚照嘀咕,“你理解錯了吧,爸有什麼事不直接說的,買樓的話不是他提的?不打去年底就說買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