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能做了。
以前或者還想過種種不讓秦特好過的手段,可那更像氣急敗壞下的發泄,他有妻有子有老母,難道真敢豁出命去報復秦特?
秦耀祖是個愛惜生命的人,他不會,也不敢這樣做。
管制刑期已經讓他嘗到刑罰的厲害。
管制已然如此,那些拘留、判刑,更是難已想像的事。
死丫頭。
盡管秦耀祖仍然這樣想。
盡管陳茜無數次的在心里過樣罵。
可其實,他們真的做不了什麼了。
秦特是在客廳的笑聲中醒來的,她一直以來都習慣早起,上學的日子、哪怕星期天也從不賴床。沒想到大年初一反而遲了,天光從不太遮光的淺粉色小碎花窗簾透入,秦特看看床頭鬧鐘,已經七點了。哎呀,大年初一竟然起晚了!
秦特一頭亂發的坐起來,細聽客廳說話的聲音,嗯,肯定是親戚們過來拜年了。
現在不好出去,秦特咕咚一下又躺回床間。
哎,她真的睡的太舒服了。
連一個夢都沒做。
怎麼會這樣舒服呢?
秦特露出個傻笑,下床把衣柜里準備出的新衣拿出來。春節就要穿新的,里外都要新,所以叫新春。
穿好衣服疊好被子,睡衣睡褲掛回柜子里,秦特把自己的房間收拾一遍,聽著外頭親戚們走了,她才走出去洗漱。
林晚照笑瞇瞇地,“起來了?”
“姥姥你怎麼沒叫我呀。”
“大年初一又沒事兒,平時每天學習那麼辛苦,沒醒就多睡會兒。”
“姥爺說初一不能睡懶覺,會一年都睡懶覺的。”
“那是迷信思想,不用信。劉飛大年初一從不早起,他都睡到中午。
”
秦特到洗手間洗漱,出來后給姥姥姥爺拜年,祝姥姥姥爺過年好。林晚照拿出倆紅包給秦特,也祝秦特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學習進步。
秦特從房間拿出給姥姥姥爺準備的新年賀卡,劉愛國以前收到過大孫女朵朵和大孫子劉飛的賀卡,不過也有好幾年沒收到過了,這次收到秦特的賀卡,明顯很高興,還是說了句,“不用準備,什麼都不用準備。”
秦特知道姥爺有點兒口是心非的毛病,笑著說,“那也要準備,以后我每年送給姥爺一張。”
然后,姥爺就不再拒絕了。
秦特覺著姥爺也怪可愛的。
姥姥從廚房給她煮餃子,秦特一口氣吃兩碗,還喝了一碗餃子湯。元湯化元食。
劉愛國心說,端看外孫女這吃相,以后就是個發達的命。
兄弟三個也早早就過來了,秦特剛吃完飯,就迎來三個舅舅三家人。舅舅們一來先磕頭拜年,這是村兒里的老禮兒,舅媽們不用磕頭,鞠躬就行了。
給爸媽拜年,祝爸媽過年好。
孫輩里劉飛要跟著爸爸一起磕頭的,這也是老禮兒。像年三十,就是劉飛跟著爺爺叔伯去燒紙,女孩子則是不用去的。
陽陽還小,不算在數內。
朵朵也給爺爺奶奶拜年,祝爺爺奶奶過年好。
劉愛國已經笑的合不攏嘴,過年就得這麼一大家子團團圓圓的啊。林晚照拿出紅包,孫子孫女一人兩個,不偏不向。
大家坐一會兒,哥兒仨就帶著媳婦去給親戚們拜年了,叔伯家都要走一走,沒出五服的長輩家,也要轉一轉。
好在現在同一個小區,效率高不少,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大家臉上帶著唏噓,林晚照說,“這是怎麼了?”
“媽,您不知道,以前咱們村北頭兒那邊兒楊大伯家的鐵蛋大哥,昨兒出去賭錢,一宿就輸了六十萬。”
林晚照臉上木了一下,劉愛國震驚極了,手里的桔子放下,“真的?”
老二過去把劉飛拍起來,自己坐小沙發上,“可不是真的麼,我們在三叔那兒聽說的,三叔說我們去看看就出來,別久待,楊大伯心里不好受呢。”
“這肯定中了人家的套兒。”老三說。
“現在說都知道是局,賭的時候可不這樣想。”老二唏噓,“一宿就輸一套樓。賭這東西能碰的?鐵蛋大哥平時也算一等一精明人了。”
“真正精明的人根本不會碰這個。”林晚照說,“那都是小精明。你三叔一直帶著村干部在咱們小區宣傳黃賭毒的危害,你們過來沒見條幅都貼出來麼。你三叔大冷天兒在小區發傳單。”拍拍傳單,“就有這種有錢燒的!”
老大劉杰很有做大哥的派頭,跟小輩們說,“小特、劉飛、朵朵,玩兒牌沒事,但都不許玩兒錢的!賭博這種事,賭上一次,人就完了!”
秦特說,“大伯你放心吧,我們上學都學過,不能賭博的。”
劉飛朵朵也這樣說。
劉杰欣慰,“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
楊大伯家的事是一個警鐘,對劉家,對整個栗子溝村兒的人都是。
其實,昨晚輸的不只鐵蛋,還有旁的人,只是鐵蛋輸的最多,也最出名。
老三說起高興的事,“咱們小區真了不得,我轉悠一圈兒,滿地都是好車,奧迪奔馳都有好幾輛。”老二媳婦呱唧呱唧的磕著瓜子,“不光別家,就是大伯家劉超,也從夏利換了馬自達呀。
”
劉飛已經可以預見他媽接下來的話題,他默默的將臉扭向窗外,就聽他媽跟小特姐說,“小特,你是白跟你大姥爺抗議了,劉超的馬自達就是你大姥爺拿錢給她買的,這比十萬還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