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麼著?我早跟你說過了,先時該給的給的,剩下的錢,我丁點兒都不會給他們!劉愛國,我告訴你,這不是你的錢,這里頭有我的錢!你敢背著我轉走兩百萬!你當我姓林的好欺負是不是!”
劉愛國自知理虧,所以他才高聲奪人,但林晚照這樣寸步不讓,他的火兒也上來了,“那也不全是你的錢!你就不能手指頭縫兒里漏點兒給孩子們!你看人家中意,不全給孩子們分了!哪家兒跟咱家似的,就給孩子個零頭兒!以前家里沒有倒罷了,現在有了,怎麼就不能讓孩子們過些舒坦日子,你這也是做媽的!”
“好!我就讓你知道,我是怎麼做媽的!你也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做爸的!”林晚照冷笑一聲,起身回臥室歇著去了。
當晚,林晚照跟秦特一個屋兒休息的。
秦特能察覺出家里氣氛的冰冷,她悄悄問姥姥,是不是跟姥爺吵架了?
林晚照原本想說,只管安心學習。話到嘴邊兒,咽了回去,如實跟秦特說,“你姥爺那糊涂蛋,氣死我了。”
“姥姥,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說,要是能勸,我去勸勸姥爺。”秦特擔心起來。
林晚照把劉愛國背著她私自給孝子賢孫打錢的事說了,林晚照說,“咱們村兒,像我們這年紀的,很多人得了拆遷款就都給孩子們分了。可我不想那麼做,這是姥姥一輩子辛苦掙下的。姥姥想自己用自己的錢。小特,你也要記住,自己的錢,自己的財產,一定要守好。不論是丈夫、兒女,都要彼此分明。錢是我們自己的,就要自己掌管,不能混成一鍋粥,更不能讓別人覺著,他可以動我們的財產。
如果誰有這樣的錯覺,一定要糾正他。要告訴他,這是絕對禁止的事。”
秦特很驚訝,她從未聽過這樣的話。
秦特還沒有真正接觸到社會,而現在還不是信息爆炸的年代。她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姥姥會讓她自己開銀行賬戶,她一直覺著,她的東西就是姥姥的。在宏大的愛面前,金錢是模糊而沒有界限的存在。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你要守好自己的財產。
也是第一次知道,親近如同姥姥姥爺,也有不能逾越之處。
更何況是舅舅和媽媽。
他們伙同姥爺一起要偷姥姥的錢!
秦特小時候跟她奶奶生活在胡同兒里,住的是大雜院兒,常看到東家打架西家罵街。后來住小區,東家長西家短的事也聽到過很多。
她隱隱有些明白。
長長的睫毛遮下,很快又抬起來,秦特點點頭,一雙明若秋水的眼眸望著姥姥,她說:
“姥姥,我會一輩子對姥姥好的。姥姥你放心,我永遠照顧你。”秦特不想姥姥傷心,她很懂事的摸摸姥姥的脊背。
這孩子真是貼心,林晚照摸摸這孩子光滑的發絲,“別擔心了,就這麼點兒事,去寫作業吧。”
“二舅會把錢還給姥姥麼?”秦特當然是站在姥姥這邊兒的。
林晚照悄悄跟秦特說,“我請了褚律師幫忙,他們還也要還,不還也要還。”
秦特重重點頭,安慰姥姥,“那肯定沒問題的,褚阿姨那樣厲害!姥姥你也別擔心,肯定能把錢要回來的!”
“是啊。去學習吧。考政法大學,以后做個像褚律師那樣厲害的人。”
“嗯!”
秦特這才去小書桌旁學習。
當晚。
老大老三劉鳳女從老二那里得知轉賬的事叫老媽知道,問明老二當時的情況后,紛紛打電話給老爸打聽消息。劉愛國正在足浴盆兒里泡腳,跟兒女們說,“沒事兒,搬小特屋兒睡去了,過兩天就好了。”
兄妹四人可沒劉愛國那樣輕松,四人都有點提心吊膽,尤其這事是背著老媽干的,此時竟沒一個人敢給老媽打電話。都在內心默默祈禱,老媽趕緊消氣啊。
老三掛掉電話跟媳婦說,“錢的事兒懸了。”
老三媳婦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衣櫥,“要不我給媽買件衣服,哄哄媽。”
“先別急,現在買什麼都不好使。”老三能把老爸哄的團團轉,對老媽是丁點兒法子沒有,索性一腦袋扎沙子里,“以后再說吧。”不想了。
老大媳婦面容平靜,內心扼腕,思量一番得出自己的結論,“媽肯定是開了銀行卡短信通知的。”
老大心里七上八下,“媽肯定是氣火了,都報警了。這怎麼跟媽說啊。”
“爸的語氣還好麼?”
“還行。”
“那就暫時不用擔心。”
老大勉強接受這樣的心理安慰。
老二媳婦哎聲嘆氣,“錢肯定是到不了了。”七十萬啊!他們的七十萬啊!
“你就別叨叨錢了,想想媽吧!”
“有什麼好想的,沒成就沒成唄。原本拆遷款就有咱們的一份兒,四套宅子,原就是給咱們和大哥三弟預備的。以前就這麼說的,咱們在外頭做生意,宅子就由老家兒住著管著看著出租,租金原也該是咱們的。可咱們不要,孝敬老家兒自己花。可這拆遷了,怎麼也該分一分。媽倒好,全攥自己個兒手里了。
有這樣的媽嗎?”
“沒有你是說誰呢?”老二皺眉,“又不是只不給咱一家分,大哥三弟也沒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