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回家的時間也挺早,剛到八點鐘, 大家一起在客廳看春晚,林特把提前買好的鮮花拿出來, 玫瑰用花剪捋去尖刺和大部分葉子,放到水桶里醒花。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先換上新年的新衣服,洗漱后把醒好的花拿出來,用彩色的玻璃紙包裝的華麗麗,再把提前準備好的祝太姥爺生日快樂的卡片放到花束中,這是給太姥爺的生日禮物。
吃餃子前,得先拜年。
以前劉家過年都是兒孫們一起磕頭,林晚照對著要磕頭的哥兒倆擺擺手,望著都是過節歡喜模樣的孩子們說,“以后我這兒改了這規矩,不用磕頭,都新世紀了,咱們不講那些老禮兒,說聲新年快樂就行了。”
于是,大家一起祝姥姥(奶奶、老媽)新年好,新年快樂,健康長壽。
林晚照笑著發紅包,磕不磕頭有什麼要緊,孝順的,不在這一個頭上。不孝順的,把地板磕穿也是不孝順。
重活一輩子,林晚照都看開了。
孩子們一人一個大紅包,林特還得了舅媽給的紅包。林特總是有點羞澀,她讀大學了,已經是大孩子了,但她也很喜歡收紅包。她給了陽陽一個小紅包,陽陽最小,才上幼兒園。
劉飛現在在電腦城打工,用劉飛的話說,不說經濟獨立吧,也算有點小自由,他也給了陽陽個小紅包。
等吃過餃子,就一起去給林爹拜年。
林爹那兒更熱鬧。
林爹也是剛吃過餃子,正一身藏藍毛衣天藍襯衫天湖藍領帶的坐沙發喝茶。見孩子們過來,也挺高興。尤其林特的玫瑰花,很招林爹待見,跟林特說,“給太姥爺放臥室去。
”林特放好花回來,大家都在祝太姥爺新年快樂生日快樂,老三嘴甜,“姥爺您這一身兒不錯啊。”
“湊合吧。”林爹心說,傻孩子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這些舊風俗,本命年穿紅,七三八四穿藍。可以林爹,今年八四,既本命又是個坎兒年,所以,按規矩他得既紅又藍。內衣也是長女給買的,大紅。昨兒還通知老大,必得讓他今兒穿上。真是藏都沒處藏。
林爹跟大家伙兒的規矩都不一樣,他上年紀了,重孫都有啦。他每年就一個大紅包,看誰順眼給誰。
去年是林特得的,今年又給了林特,可見看林特順眼。
給林爹拜過年,老二老三兩家人還有林特就先開車到劉愛國那邊兒去,給劉愛國拜年。他們過去了,換老大一家過來給老媽拜年。
總之倆人離婚后,兒女們就得兩頭兒跑了。
林爹對林特說一句,“小特早點回來。”林特沒多想,應一聲就跟著舅舅們走了。
老二媳婦在車上搓搓手,羨慕的嘀咕,“去年說姥爺一個紅包就有兩萬塊,我看今年也不少。你說咱姥爺怎麼看小特這麼順眼啊。咱飛飛不也跟姥爺挺好的。”
“姥爺這有什麼說得準的,看誰順眼就是看誰順眼。林正哥多有出息,以前姥爺就常給老三。”林特也是自己親外甥女,老二笑,“小特也是咱們這邊兒人。”
“按理應該一年一個,輪著來。”
“按理,”老二把車開出小區,后視鏡里瞥媳婦一眼,“姥爺自己的錢,按你的禮?發什麼夢呢。”
老二媳婦嘀咕,“我這不是羨慕麼。小特這丫頭,一看就精,以前好端端姓秦,忽然就改的跟咱姥爺一個姓兒了,你說姥爺能不喜歡麼?”
“那也得是咱姥爺,別的姥爺可不行。
”
老二媳婦繼續嘀咕,“改姓有什麼用,到底不是人家正根正苗。”
“這不用你管,大過年的,你也少發牢騷。我看飛飛跟小特好著哪,咱們這可是親的,小一輩兒里,小特是老大,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我就問你,飛飛有個有出息的表姐不好麼?”
“我哪兒說不好了,小特好,我也高興啊。”
“那你這唧歪個什麼。咱家親外甥女兒,不是我說,現在各家孩子都少,飛飛、小特、陽陽、朵朵,這以后就是最親的。拿出點兒做長輩的派頭來,別成天盯著這些小事。”
“我就說一句,還不許人眼饞啊。”
老二笑一聲,“許!許!請繼續眼饞吧!”
太姥爺既然說讓她早點回來,林特去姥爺那里,給姥爺、大舅、大舅媽拜過年后就直接回了。大舅二舅三舅帶著姥爺去大爺爺那里走動,她就先開車回來了。
林特回家時,林晨陽那里也有人過來,林旭輝一家自不必說,得早些來給林爹拜年,其他住在同小區的林晨陽的學生朋友,住的近,交情好,都有來的。林特有眼力,幫著大舅姥姥端茶倒水的招呼客人。
還有一些晚輩是來給林爹拜年的,有叫校長的,有叫伯伯、叔叔的,帶著子孫過來,跟林爹說起話很親熱。林特嘴甜,太姥爺介紹給她認識,她就順道給長輩拜年,因此得了不少紅包。
再有就是林家的親戚,這些人年前也過來,但林特在實習,沒見過。林爹就給林特介紹一句,這是咱家什麼親戚,論輩份得叫什麼。基本林爹輩份最高,都是來給林爹拜年的。